一个长长的拥抱。

    好像小狗在录入身份信息。

    是洗衣液洗发水和留在身上的香水重新编辑记忆的过程。

    陈悦抬起眼睛越过寇钰轩的肩膀看向外面的建筑,秋天的阳光洒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折射着懒洋洋的光芒。大楼上血红色的标志好像一个粘贴上去的图层。

    天空中还有海鸥在盘旋。

    “也像粘贴的图层”,陈悦心想。

    她目光追着海鸥转了一会,又回到了玻璃窗户,打量着寇钰轩抱她的背影。

    寇钰轩的小碎发,寇钰轩漏出一截白色的脖颈,寇钰轩黑色卫衣的帽子,寇钰轩穿的小靴子,寇钰轩的牛仔裤子。

    有的是小时候的寇钰轩,有的是长大后的寇钰轩。

    都是抱着自己的寇钰轩。

    寇钰轩正脸陈悦看不到。

    应该是懒懒地闭着眼睛抖睫毛吧,小时候就是这样。

    可能是不知道结束了拥抱还能做什么,两个人一直抱到陈悦快站不住了推开寇钰轩才算停。

    陈悦太紧张了,一直绷着脊背,这样的拥抱实在不算什么享受,汗冒个不停。

    寇钰轩只觉得陈悦热热的身体,从领口溢出属于陈悦的味道,闻着还想闻。

    好似在探监,也不知道谁是在里面谁是在外面的。

    寇钰轩先转开了头,拿出手机滑动翻找。

    她找到了用来存放白哲轩给她发来陈悦照片的云盘。

    第一张照片是陈悦初一的时候,她抱着厚厚的一摞的作业走在露台上。那时候陈悦还戴着度数很高的近视眼镜,牙套让她本来就婴儿肥的脸显得更是肉嘟嘟,阳光照得陈悦睁不开眼睛,脸颊鼓鼓的挤压着小鼻子,像一只戴着眼镜的小花栗鼠在搬粮食。

    虽然十年没有见过面,但是寇钰轩一直知道陈悦在做什么,靠的就是白哲轩叙述和拍来的照片。十年一直有陈悦的照片,有抓的,有偷偷拍的,也有陈悦和白哲轩的合影。

    寇钰轩把照片拿给陈悦看,这些寄托了她无数想念的照片。

    陈悦知道白哲轩会拍照片,但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的镜头。

    手机冰冰凉的触感就像中学的时候生物课的切片,她被白哲轩做成了切片保存起来。

    这十年之间,这些切片可以被寇钰轩时不时拿起来看一看,手机更新换代,画质渐渐清晰,目光凑在画面上看的时候,打开了一个名为陈悦生活的微观小世界。

    陈悦抬头看寇钰轩,寇钰轩低头认真照片还在跟她讲每一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的,摩挲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时不时放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