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完后那日,折思谟刚回来不久,便不断有其他试子来道贺,说道折思谟在考场上神勇无匹,骑射百步穿杨不说,又轻易便举起那三百斤石锁,百斤大刀在胸前背后运舞如风,叫他们全都自愧不如,今年三甲,定有折思谟一席之位。

    折思谟立在一旁,脸上自是得色,却不多言语。我向那试子们一一道谢,忙了许久,才终于能闭上院门,得了清净。

    我尚未全转过身来,便觉天地颠倒,叫折思谟扛在了肩上。

    “这是做什么,快将我放下来。”我一边挣扎,一边喊他。

    他挥手在我臀上拍了两掌,道:“莫喊,留着嗓子,等会儿可有得哭。前些日子预备考试,肏你也肏得不舒坦,今日要将前些日子的份都补回来。”

    我仍是攥了拳头去打他背,急道:“锅里还烧着东西……”

    他只说道:“不用管!”仍旧扛着我大步往房间去。似乎只几瞬的工夫,我已叫他扔在床上,衣裳也叫他剥得差不多了。

    我蜷起身体,不叫他继续,只扭头看着他道:“你去将火闭了,不然定不让你碰。”

    他满脸都显着不情愿,却也只得敞着襟往门外跑去,院里随即传来噼里啪啦一通乱响。

    不知他将那灶台捣成什么模样了。想到之后仍是只得我去收拾,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待望见他站在床前那呆愣模样,又忍不住好笑。他双眼炯炯瞧着我,衣衫胡乱敞着,下身已高高立起,人却只在床边立着,像在等待什么似的。我转过身,将自己毫无遮拦摆在他面前,放柔了声音向他道:“你不过来,还在那里等着做什么?”

    他覆身过来,在我颈边细细舔啄。片刻后,他将头埋在我颈间,道:“那日的衣裙,我又找人做了一身红色的。待我得了功名,你我……可好?”

    他声音嗡嗡的,我听不大清,便歪头问他:“你我什么?”

    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闷闷道:“无事,到时再与你说。”

    话毕,他手便又在我身上作起乱来,叫我再做不得思考,只能随着他在爱欲里沉浮,将方才的话忘了精光。

    左右他以后会再和我说的,此时没听到,应也没什么打紧罢。

    我只这样想着。

    那时我又哪里知道,我这一生,都再不可能听到那话。

    后来他厌恶我至极,只将我当做这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到我死时,都不愿再碰我一分。

    定安门外放榜时,上面却没有折思谟的名字。

    不止前三甲,整张榜单上,都找不见折思谟这三个字。

    试子间一片哗然,纷纷来找折思谟,要与他一起到鼓院去鸣登闻鼓,将控诉这科考舞弊的状子递到皇帝面前去。

    我担心折思谟年少意气,鸣冤不成,反落了罪,有心要劝阻他。但看到他不驯又落了些委屈的眉眼,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去,只能反复叮嘱他沉着,莫做意气之争。

    他只握住我手道:“你放心,我始终记着有你在家等我,我不会胡来。”

    状子递上去的第二天,便有两个穿着华服的御前亲卫到家里来问话。

    折思谟将事情缘由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又向他们道出了自己的怀疑推测,言本次科考两位主考官与四位同考官必定都难脱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