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这时候似乎还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之中,闭着眼依然是脸色沉稳悲愤,但是心里头早就是乐开了花,这一首满江红可是后世之中中国大陆最厉害的传统男高音杨洪基老师的代表作,旧词新谱,用在这个上面最是恰当不过!

    也不知道是卢连山怎么这样充当应弘的狗头军师,居然是样样都偏向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不认识卢连山,薛蟠一定会觉得此人是潜伏的间谍,论起这些偏门来,薛蟠后世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随便拿几首古风的歌曲出来,只怕就够用了,另外《明月几时有》昨个晚上才献过宝,若是这些二货们不服气,也可以拿出来震慑一二。

    这时候闹了许久,薛蟠就已经有些厌烦了,真是不愿意再浪费这样的大好青春时光,这样的好时光,就算是在学堂上打盹也是好的,哪里还要这么浪费在闯关节目里头,他睁开了眼,按捺住心里头的得瑟,淡然对着勃然变色的应弘说道,“应兄也请点评一二。”

    应弘今日已经换了好几次的脸色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又来这么一出艳惊全场!自己原本准备妥当的一首周敦颐的《沉香子》说淡泊名利之感,却是有些拿不上台面了,别说是其他人,就是自己,听到这歌曲来,真真是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李少普等人脸色如丧考妣,低着头似乎说不出话来,应弘为人还算光棍,自觉技不如人,准备开口认输,那卢连山却是连忙跳了出来,“这曲子虽好,但倒是不能证明乃是薛兄所做。”

    这话说的很是不雅,就连马大人也脸色难看起来,潜台词是薛蟠抄袭吗?

    “这话怎么说?”马督学不悦说道,“都是咸安宫的同学,才识有所差距在所难免,但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诛心了些!”

    卢连山被一干不满意的教授博士们瞪得脸色有些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是学生小鸡肚肠,但这比试的时候,不得不谨慎一二。”

    “真是奇了,”那金姓少年又跳了出来给薛蟠帮腔,“这比试的法子是你提的,如何作曲也是你提的,人家薛兄大才,片刻之间就想了这么好的曲子出来,你又暗暗话里有话,讽刺薛蟠不是自己所做,那我问你,你这居心,是何道理?”他冷哼几声,“我从来见不得你这样奸诈小人的模样,今日不说个清楚,只怕走不出这咸安宫的宫门!”

    边上一群少年也在鼓噪,纷纷叫卢连山说出一个方法来,应弘原本就已经预备认输,没想到卢连山又在此地胡搅蛮缠,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也就闭口不言,看着这几个人在争吵不已。

    薛蟠皱眉,“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这曲子无用?”

    “不敢说薛兄的曲子无用,只是这骤然如此激越,我倒是不敢信是兄台这少年所作壮年之词。”

    “报国之心,人皆有之,难道我就不可代拟岳武穆之心吗?”薛蟠嗤之以鼻,“看卢兄这样文弱细心小鸡肚肠的样子,只怕是最喜欢做闺怨之诗,那将来也不必作了,你又不是女孩子家家,哪里还会做闺怨诗了?”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本来就对着卢连山这种出谋划策暗地里使绊子的人十分看不起,只是之前慑于应弘等人素日的威势不好反抗,今日凑到了如此好的机会,哪里不尽情的嘲笑起来,卢连山脸上青白一片,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薛兄多说无益,你若是按照这岳武穆的曲意,再衍化出一首新的曲子,小弟这就甘拜下风,承认这曲子是薛兄所作?”

    “可别再改了,”薛蟠皱眉说道,他看着应弘,“应兄也是此意?”

    “卢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薛蟠大为皱眉,脸上露出了难为之色,他来回踱步,低声咕噜着什么,应弘见到薛蟠为难,顿时眼角露出了一丝喜色,刚才被薛蟠按在地上狂羞辱的李少普这时候按捺不住,又连连冷笑,不管他是真心觉得薛蟠做不出来,还是要用言语来扰乱薛蟠之心,“薛兄若是不成,还是及早认输才好,适才那样识时务者,也是不损俊杰名号的。”

    金姓少年又呵斥李少普闭嘴,这样一闹,殿内顿时又是乱糟糟的,可见王恺运就不约束学生,学生如此吵闹,他还和左右的官员随意说笑,也不劝阻,薛蟠哈哈一笑,他故作玄虚的时间到了,若是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众人只怕觉得自己真有曹子建之才了,名声太响,和猪长得太胖,这都不是好事情,薛蟠所以还顿了顿时间,给大家伙以为自己可以构思的过程,“我已经得了!”

    应弘嘴角的笑容凝固了,难道此人真是有如此大才?不是外界传闻里头的不学无术之徒?

    王恺运停下和边上官员的交谈,转了过来,“哦?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薛蟠成竹在胸,“这一首还是唤作精忠报国,哪一位抬一个大鼓来!”

    咸安宫百事俱全,那金姓少年顿时起身,自告奋勇去抬了一面牛皮大鼓来交给薛蟠,薛蟠撩开了长袍的下摆,系在腰间,又把袖子卷了起来,凝神静气,手起锤落,咚咚咚,就先弹了一段将军令,威严之气顿时就起来了,鼓声雷雷,一会子又突然停了下来,薛蟠脸上露激昂之色,大声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