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荣之所以让步,不是顾念亲情,而是周元青手上捏着他的把柄,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不留痕迹。

    酒里的东西只是能放大欲望、放大情绪,再添上Omega暧昧多情的引诱来助力,要是周元青没守好门关,和舟溪混在一起,事后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最多是酒后乱性,怪他自己。

    事情未成也没关系,既然答应了要给自己办事,那就多的是碰面的机会,不怕周元青不上钩。

    还是太年轻。

    车速很快,终于从不详的家族阴影中逃脱,青蓝色景物蜿蜒袭来,周元青却无暇他顾,因为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快要控制不住地沉湎于阴郁幻想,最后只能仰脸闭目倒在座椅上,用指甲掐掌心,掐出清醒。

    他的胸口偷藏着一枝乱中抢来的鲜花献礼,裤脚衣袖虽沾了泥土,仍不狼狈。就这样醉醺醺地享受醉意,俊秀侧脸在车顶灯的照耀下带着骄傲的抒情之美。

    舟溪恋慕地看着周元青,扭扭捏捏想碰触,最后却又卑怯地收回手,只慢慢挪过去,一点点地、悄无声息地越靠越近。

    怕对方生气。

    在这人面前,他总是无限地卑小下去,看到好脸色会心满意足,被嫌弃了会难过,再贪心再贪心,也顶多希望这静谧的温柔能再持续一刻。

    “连腺体都换了,这次若还是不成,我也没办法了。”

    出发前周新荣看似有情却无情的话鞭子一样抽在身上,催促他行动,但舟溪咬着嘴唇,硬忍了下去。

    心里正难受纠结着呢,前头领了暗命的司机又压低嗓子咳嗽两声——是提醒。

    舟溪愈发烦躁,瞳仁的浅粉逐渐加深,妖成两片三月的桃花,被情绪的风一吹,旋成利刃去割司机脖子。

    真想杀人。

    可是又不能。

    其实周元青是领舟溪的情的,虽然对方已经被深谙此道的周新荣忽悠瘸了,但毕竟两人从小有交情,也算是自己救下来的一条命。

    只要别提结婚、生子、继承家业,这份高情厚意便可以万古长青。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早做防备总没错,于是周元青先盲开手机发了消息,又计划从铁盒子里走出去。

    因为再和舟溪待在一起,恐怕要出事了。

    对方贴得越来越近,肉体散发着诱人香气,炽热的呼吸快要贴到耳侧。

    舟溪像一只欲捕飞鸟的网,已经做好准备完全张开,铺天盖地而来,准备狩猎,粘住自己。

    “舟溪,”周元青忽然开口唤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永远是我弟弟。”

    “要知道从小到大,我们最亲近。”他闭着眼,似是沉浸在伤感的回忆中,呼吸却难耐地浊重起来,“怎么如今长大了,反倒生疏了呢?”

    ......

    周新荣不好对付,舟溪却嫩生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