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有常已Si,但祁成海没有,他做了俘虏,毫无犹豫地就将祁家的g当吐了个一g二净,这下楚州的格局就清朗了。楚州三族结成一T,以祁氏为首,拥兵数万,试图占据地利据守楚州自立为王,楚州官场不论是否与他们同路都是悔之晚矣。但高云衢她们占了瓦寨便如一枚楔子cHa入楚州,令他们关不上这道门。打完焦有常的山匪,魏立澄的军队略做休整,便趁着楚州三族还未有反应,直击各处要塞。山匪本就是欺软怕y之辈,又被高云衢一番挑拨,争抢着要为官军引路好戴罪立功留条活路。官军便扮做被打跑的游兵散勇混进各处关隘,几日之内便叫各处易帜。

    祁成鸣得了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前两日他还坐拥数万大军,将楚州守得密不透风,他几乎就要h袍加身立时成王,这才几日,他竟成了那瓮中的鳖、门内的狗。但也由不得他多想,只能收拢了残兵且战且退,回了楚州城闭门不出。

    城内已是乱做一团,楚州多兵户,青壮多在各处军中,但年岁大了退伍返家的老兵仍是不少,忽地叫豪族裹挟着做了乱民,他们又如何肯呢?城外是朝廷大军压境,城内又是冲突频频,无数消息报到他这里,祁成鸣脑中简直要炸开,他怒吼道:“阿凛呢?她不是管着城中的事吗?为何乱成这个样子!阿凝又去哪里了!去把她们找过来做事!”

    身边的随侍找了一圈,没找见人…y着头皮回来回话:“四娘子六娘子不在家中,怕不是还在外头奔走……”

    “奔个P!分不清轻重缓急吗!去找!再去叫阿冲来!……夫人!夫人!……”

    同一时刻,祁道凛与祁道凝已经出了城,换了身不起眼的打扮,在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头看着朝廷官军围城。

    “这一幕我梦到过不止一次。”祁道凛叹气。

    “梦到赢了还是输了?”祁道凝问。

    “不知道,每一次都只梦到我焦急万分,还不到分出胜负便醒了。”祁道凛伸出手感受风里带来的Sh润,“但每一次,我都在城里。”

    “风雨将起了。”祁道凝嗅了嗅风里的泥土气味,“已然腐朽的船,便该舍弃了它,叫它彻底地沉下去。瞧这火光,多好,一把火烧尽了,落下的余灰反而还能有点用处。”

    祁家败得这么快,与她们两个不无关系,祁道凝压住了情报往来,叫他们失了耳目,而祁道凛则在城中搅动风雨,引着老兵生乱,令他们不得不分出JiNg力和兵力压制。她们两个联手埋葬了这压抑她们十余年的腐朽之气。

    祁道凛叹道:“你我都在这旧船上凿了孔洞,也不知先祖有知,会是什么感想。”

    “先祖建了这城,是想要楚州安定,为生民开太平,而非裂土封王。若是真的泉下有知,怪罪你我,那这先祖也不必要了。”祁道凝从来便是离经叛道之人,说这话全无任何不适。

    祁道凛沉默了片刻,忽地接道:“你说的对,祖宗香火又算什么呢?断个g净也好。”

    祁道凝一愣,这是她知礼守矩的阿姐说出的话吗。

    祁道凛笑了:“走罢,我们上哪儿去?你该是有安排的吧?”

    “出海去!天地广阔,任我畅行!走!”

    她们翻身上马,向另一个方向行去,将那名为家族实为囚牢的故园抛在了身后,没有回望一眼。自十八岁之后便断了的前路,驱散了重重迷雾,邀她们大步前行。

    永兴十六年六月,楚州豪族谋反。高云衢决策果断,命令魏立澄部先是攻下楚州各处关隘,扼住楚州咽喉,豪族缩回楚州城据守。

    永兴十六年七月初七,曲州援兵抵达,与魏立澄部合流,正式发起进攻,两日拿下楚州城。豪族兵败如山倒,尽数被擒。

    楚州初定,事务无数,原先的楚州高官多少与楚州豪族有涉,皆是戴罪。整个楚州的事务都落到了高云衢与方鉴头上,哪怕有周诲、谢悯、钟杳帮手,亦是忙了个昏天黑地。

    七月中旬,新的钦差胡大有到达楚州,主导豪族谋反一案,同时带来新的任命,高云衢转任楚州太守,方鉴转任楚州通判,掌楚州民政。与她们同来的文武官员皆暂留了楚州,再加上胡大有带来的属官,总算是把楚州的班底架了起来。

    高云衢连轴转了十余日,撑到胡大有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与胡大有年轻时都是铁杆的帝党,联手掀翻过彼时的朝中巨蠹,是可信之人。这口气一松,她登时便倒了下去,急得众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高云衢这一觉睡了很久,她本就被关了月余,出来之后殚JiNg竭虑筹谋划策,进了城更是忙得废寝忘食,身T早就透支了。

    醒来的时候天sE暗沉,桌上点了一盏昏h的灯,不算亮,给屋子镀上了一层暖sE。这一觉睡得很好,高云衢长叹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恢复了许多。她试着翻身坐起,却发现方鉴趴在她的床边睡着,压住了她的衣袖,于是她便不动了,又躺了回去,但方鉴已经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