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拓跋绪如期而至,没有更多的装饰,只一身轻便的常服就跨进殿来。

    赫连曦没有说一句话,她端坐在梳妆台边,伸手摘下白玉簪,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是用实际行动告知了她的选择,拓跋绪很满意赫连曦的答案,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她那只举着簪子的手。

    “想好了就不要后悔。”拓跋绪这话,是对着铜镜里那人说的。

    见赫连曦久久不语,拓跋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把人捏疼了,再握不住那玉簪,“不说话?”

    “你还要我怎样才满意?眉开眼笑等待着你的临幸?还是再上演一次贞洁烈nV的戏码?”赫连曦冷言冷语,并不被拓跋绪激起更多的情绪。

    拓跋绪有些扫兴,他很看不惯赫连曦这应付的态度,一度松开她的手,转到她面前,“若我说都不呢?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不过又是一番折辱,还问我待如何?”赫连曦偏过头去,避开拓跋绪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不想他看穿自己的恐惧。

    “好,你好得很!那孤也不必多言了。”热脸贴冷PGU的滋味不好受,拓跋绪从来便是被人恭维的,哪里愿受这等气,直接上手抱起赫连曦,将人按倒在铜镜对面的桌子上。

    赫连曦“呀”地惊呼一声,没成想拓跋绪这就堵住她的嘴,亲了个结结实实。

    桌案上成套的茶具散落一地,碎得七零八落。

    赫连曦重心不稳地后仰,撑着桌面寻找支点,慌乱间,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铜镜,只见拓跋绪宽阔的背影欺压下来,如猛兽一般正要吞噬失神的自己。

    “王上?”许是听到殿内的动静,屋外的荣升忙敲门道。

    “无妨,你们都退下,不必守着。”说完这话的拓跋绪又俯下身子贴近赫连曦,试图一一填满所有空隙。

    “是。”荣升不敢有异议,催促着安乐殿内的其他g0ng人一起退下。

    夜sE昏沉,北风萧萧,荣升拢了拢衣袖,略带深意地望了安乐殿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们的王上拓跋绪,从小亲缘淡薄,是个被催促着长大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担负起了鲜卑拓跋一族的荣辱,一路走到今天,实在很不容易。若非亲眼见证了拓跋绪的崛起,荣升还真会像旁人一样好奇他为何鲜少踏足后g0ng,这敏感多疑的X子一旦养成,别说后g0ng嫔妃,就连前朝重臣也信不过吧。

    是以,拓跋绪就算宠幸g0ng妃,也从不留宿过夜,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业未成,耽于nVsE只能是荒唐之举。如今的这个夏国公主,不知又能讨得王上几分欢喜,荣升摇摇头,并不指望她更多,只盼着拓跋绪能够多多绵延子嗣。

    “你站住,叫什么名字?”荣升回过神,叫住了之前就注意到的汉人小太监。

    薛易受宠若惊,没想到中常侍大人会与自己搭话,“小人,小人薛易,额...原籍长安,被俘净身入g0ng,不足三月...”

    “问你什么便答什么,讲这许多做什么?”荣升打断了薛易的回答,甩了一下手执的浮尘笑道:“薛易,名字不错,但既净身入了g0ng,便把从前的一切都忘了吧。我们宦官都是无根之人,g0ng里就是我们的家,可别再念着什么故国长安了。”

    “是,大人。”薛易点头答应,实际只是敷衍回话,他怎肯忘却故国,忘却灭家之恨?

    见这小太监还算识时务,荣升生出了几分想要调教的心思,倒不是说自己缺这么一个g儿子,而是同为汉人,多少带些骨子里的认同。再者说了,民间流传“养儿防老”,在这波诡云谲的深g0ng里,他一个无根之人想要善终,也只能广撒网多认g儿子,薛易的主子赫连曦若能在后g0ng占据一席之地,那他费点心思栽培薛易也不亏。

    “走吧,王上吩咐了退下,陪我去偏殿转转,也说说话。”既有了调教的意图,荣升看薛易也是越来越顺眼了,这少年模样生得唇红齿白,脾气秉X若再沉稳忍耐一些,简直不愁在这g0ng里混不出个名堂。

    “小人从命。”听到殿内的动静,薛易说不担心赫连曦是假的,可他目前能做的实在太少,反抗拓跋绪也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只好拧着眉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