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空吗?”

    这条信息过来之前,韩寅熙还不确定琼斯有没有看见亚历山大的对话框里究竟写了什么,但这条信息过来之后,韩寅熙就知道了,琼斯一定是看见了。

    一种微小的失措感油然升起。有那么几秒钟,韩寅熙觉得自己就像个偷糖吃被妈妈抓了个正着的小孩儿。

    紧接着他自嘲想道,他不是小孩儿,那也不是糖,琼斯也永远不会站到他妈妈这种角色上。那短暂的错觉实在是怪异可笑。

    他该怎么回答呢?

    有空,没空?

    事实上他是有空的。只要他想,他总是可以有空。

    背后传来脚步声。噔,噔。是硬跟的皮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里的声音。窗外大雨瓢泼。他视线向后一瞟。

    琼斯高大的身影停住了,驻足在他五米开外。

    乌沉的天色下,行道树哗啦摇曳,行人寥寥。雨幕冲刷,在玻璃上形成海潮般的水纹,窗外一片模糊。蓝灰色的背景里,倒映出两道静立的影子。

    韩寅熙于是笑了一下,干脆就当着琼斯的面把消息给回了,随后悠悠然向他问好:“长官。”

    西装口袋一震。

    琼斯无声注视韩寅熙,片刻后垂下眼帘。

    他似乎在期待着韩寅熙能流露出一点异常的情绪,那样就能满足他心里某些不合时宜的干渴。

    可惜,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好像永远都那么冷静。

    是他期待过多了。

    逾矩的期待与视线一起不动声色地收敛起来。他目不斜视,与韩寅熙擦肩而过,礼貌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晚上十点,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道具箱,准时出现在了调教室门口。

    门咔嚓打开。路灯与他的影子一同投射在门内的世界。影子尽头,是背对门跪坐的赤裸身影。

    一如既往。

    就好像他没看到亚历山大准备发出的那条信息一样。

    就好像他不知道他看见了那条信息一样。

    彼此守口如瓶。

    ……

    韩寅熙其实一直在等琼斯提起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