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道?”宗怀棠的鼻尖蹭上褂子布料,“我说怎么有股猪崽子味。”

    陈子轻捶胸口。

    宗怀棠似是关切:“你有心脏病?”

    陈子轻狠狠瞪他,牙咬紧,眼皮泛着略深的红色。

    “哎哟,我们向师傅要掉珍珠了,可真脆弱,惹不起。”宗怀棠笑着把褂子搭在肩上,无赖样又带着满身风流走了。

    然后又折回来,站在门口往陈子轻的床上扔了两个小纱布袋子。

    里面装的是生姜沫子,炒过的,烫手。

    “是给我捂的吗?放脚底心的对不对。”陈子轻当时感动到了,他抛开那些哀哀怨怨,热泪盈眶地说,“宗技术,你人真好。”

    结果宗怀棠来一句:“谢错人了,汤小光弄的。”

    陈子轻的思绪回笼,他的鼻子不通气,说话嗡嗡的,脑子也嗡嗡的:“钟菇,我多喝一碗是不是就好得快?”

    “药不是糖水,有剂量的,可不能乱喝。”钟菇狐疑道,“你是要做什么吗?”

    陈子轻拿着勺子在缸子里划动,不就是运动会。

    “向宁,你淌鼻涕了。”钟菇揪卫生纸给他,“快擦擦。”

    陈子轻接过卫生纸把鼻子擦得通红起皮,没什么精神地一勺一勺喝完了中药。

    钟菇拿走空缸子,拇指随意揩掉边沿的灰黑药汁:“你要不要上个厕所?”

    “不上了。”陈子轻被子里的脚上套了袜子,中间塞着纱布袋,一股一股的热流从脚底往上窜。

    在一缸子中药的配合下,体内的寒凉好像被驱赶了一部分。

    陈子轻滑到床上,睡一觉起来没准就好了。

    钟菇看着他的情况心里纳闷,怎么感觉他比脑瓜受伤那次还要严重,不合理啊,她等他睡了,就把大饭桶收起来挎着包去看了几个同志,他们都是差不多的症状。

    不会是中邪了吧?

    钟菇问了问,都说没做什么没去哪,就看了电影。

    这就怪了。

    她和一些人也看了,啥事都没有。

    钟菇摸不着头脑,她去她哥的宿舍,叫他夜里上去看一下向宁,万一突然烧起来了身边没个人,脑子会烧坏的。

    钟明在桌边缝工装服掉了的扣子,粗黑的大手拿着阵线,一阵一阵穿过劳动布,他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