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来你就来!不来的话我就把它全砸了。立刻马上!”说完我挂了电话。

    下了楼,我坐到母亲身边,笑道:“老妈,新的电脑家具,跟现在的一模一样就行,没必要配更好的。”

    母亲看着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

    我站起来道:“晚饭都没吃呢吧?今天我来做。老妈你累了,就歇着别动。妮娜,你也别动,陪老妈说说话。”说着我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看,又在橱柜里翻了翻。拿出一包面条,三个番茄,一把鸡毛菜,三个鸡蛋,一小把葱。说实话,我不是很会烧饭,以往在观里都是在饭堂吃的。住山洞的时候,多数是在学校把晚饭解决了再回去,也就是偶尔下点面。但今天这个局面,都弄得有点僵了,必须做顿饭,和缓一下紧张的气氛。打开火,大锅加热后倒油,将三个鸡蛋煎成荷包蛋,然后加酱油,少许糖,香味儿马上出来了。将鸡蛋盛出,锅里加水烧开,面条下入,半熟时候放入切碎的番茄,快熟的时候加入鸡毛菜,再加点盐,稍等片刻,起锅。番茄鸡毛菜面分装三碗,再分别加入酱油荷包蛋,酱油也均分倒入,洒上葱花。

    “极品秘制番茄青菜酱油荷包蛋面~”随着一声喊,我端出两碗面条,放在母亲和泮妮娜面前。又进厨房拿了两双筷子,一瓶醋,放在她们面前。

    母亲神色已然缓和很多,拿起筷子挑了面,吹了吹,送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点点头。泮妮娜见状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神色茫然,然后眼珠一转:“真的挺好吃。”

    母亲笑了:“娜娜就是会哄人。这面条,也就能将就着填填肚子,哪里好吃了?”

    我端着自己的面坐在边上:“这里面,有淀粉,蛋白质,脂肪,纤维素,维生素,电解质,营养齐全啊!还有,你们没吃出面里那浓浓的爱意吗?我切了好大一块放进去的呢。”

    “艾叶?那是端午挂门上的,怎么能吃呢?”泮妮娜扒拉着碗里的面条找了起来。

    我盯着泮妮娜,想确认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听岔了,但是想到演戏她是专业的,就放弃了这一徒劳。

    ...

    接下来,似乎又恢复了快乐的日子。每天早上,我背着包出门,中午跟泮妮娜在学校附近吃个午饭,晚上回家吃饭,然后泮妮娜给我补习意大利语。然而,当她们以为我去学校的时候,其实我是在以那天晚上听到木老二声音的那条街为中心,搜索附近的几个工地。

    时间一天天过去,木老二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影踪。我几度怀疑那天晚上是否听错了,但最终还是坚定信心继续找下去。

    一日中午,泮妮娜有事没法跟我一起吃饭,我走到那条小街,准备随便吃点东西,下午继续打听。工地上的工人中午一般不会出来吃饭,街上冷冷清清的。我找了家小店,坐下,点了份盖浇饭。正吃着,边上忽然有人道:“群义老弟?”

    我一回头,一恶相中年人正看着我。“你是...王哥?”这一脸凶相的男人,正是那天在派出所拷在一条凳子上的老王。

    “是啊是啊。老弟,上次一别,没想到又见面咯,缘分啊。”老王端着他的面和啤酒过来,坐到我身边,用力拍着我的肩膀。

    “王哥,日子过得不错啊。”我看着老王的面,面里除了大排,还加了一份狮子头和一份炒素。

    “这不是疫情嘛,政府号召大家就地过年,发了钱,我就多吃点,哈哈。对了,你找到工作没有啊?”

    “难啊!”我摇着头:“前一阵找了个送快递工作,结果派单员个狗日滴欺负我,总是给我最烂滴单,老子一怒之下不干了。”

    “老弟,你不懂,这里送快递滴四川老乡少,所以你受欺负。跟我去工地干吧,我表弟是工头,下面大多数是老乡,冇得人敢欺负你。”

    “真的?都有四川哪里滴老乡?”我想起也许去工地打工不失为一个找人的好法子。

    “多了去咯。就我表弟带的队里头,有泸州滴,自贡滴,宜宾滴,哦,对咯,你是绥川人,我们那里也有个绥川滴,块头老大,就是不太合群。”老王说着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我倒了杯啤酒。

    我一听这个“大块头的绥川人”,顿时来了精神:“有老乡好办事。可是,王哥,你看我这身板,去工地,你表弟会要我嘛?”

    “你这个身板虽说小了点,但是好多老乡还比不上你这个块头,不是一样在干?我跟我表弟打个招呼,你跟到我扎钢筋,只要你肯吃得起苦,一天也有200块。”老王看起来是工地扎钢筋的小头头,胸脯拍得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