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伤好些了吗?”母亲先走了进来。

    “托福托福。唉,来就来了,还带着什么东西。”我寒暄着笑望随后进来的顾志军和小胖子。

    “你顾叔叔和弟弟听说你住院了,挺担心的,这不,就一起来看看你。”母亲有些勉强地解释。

    “几位客气了。其实就是从房上摔下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妮娜,帮我给客人倒水,谢啦。”做人嘛,就是互相给面子,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小胖子忽然道:“爸爸说了,不要吃医院里的东西和水,有细菌。”

    “哪来的乌鸦在病房聒噪?哎,妮娜,你拿三个杯子干什么?这里只有戚阿姨一个人啊。”

    母亲回头用眼神镇住了顾家父子,对我道:“平儿,刚才我问过医生了,万幸,没有大碍。等伤好了,还是回家住吧。有妈妈照顾着,也不会被人撺掇着晚上出去飙车打架了。”说完眼神瞟向卫浩清。

    “戚女士,这是我的问题,与他人无关。再说在家不也一样被打?还不能还手的那种。”毕竟这是我拉卫浩清下水的,不能让卫浩清受冤枉。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病房里静悄悄的。泮妮娜“啊”的一声打破了沉默:“戚阿姨,顾叔叔,请坐。”说着搬来椅子。

    卫浩清挪到床边坐起:“我忽然想去天台透透气,小师叔...”

    “不许去!裹得跟木乃伊一样还想乱跑?给我好好躺着。”对顾志军我不是很放心,留着卫浩清以防万一。

    顾志军跟那小胖子估计来之前被母亲告诫过了,倒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我跟母亲进行了大约五分钟亲切友好的交谈后,感觉已无话可说,遂用眼神对泮妮娜示意。泮妮娜垂眼看着地面。我只好假装打了个哈欠,道:“戚女士,不好意思,跟你聊天真的让我如沐春风,可是同病房还有其他病人,打扰他休息不太好,您看?”

    母亲站起来,盯着我的眼睛:“平儿,妈妈前一阵子之所以没在,是回上海办关系去了。现在,妈妈的工作关系已经正式转到安临这边了。等你出院了,回家去住!”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走了出去。顾志军带着孩子立刻跟了出去。

    我长舒一口气,望向卫浩清道:“我想立刻回观休养,你安排一下。”

    “小师叔,您现在的身份,除非快死了,否则回不了观里。”卫浩清一口回绝。

    “那,妮娜,你跟你爸说一声,给我换个医院,要保密。”

    “循义,这家医院是安临最好的,你身体不能再折腾了,再坚持几天好不好?”泮妮娜俯身抱着我的胳膊使劲摇。

    色诱,绝对是色诱!这圆鼓鼓的柔软的触感!罢了,等出院我再另找地方住吧,反正不能让老妈找到我。

    接下来几天,每天下午母亲都会带着东西来坐一会儿,我也极有礼貌地迎送,尽量不让距离拉近。直到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收拾了东西,叫上卫浩清准备提前跑路。泮妮娜见拦阻无效,就跟着一起走。上了出租车说了目的地---咖啡馆,我便闭目养神。泮妮娜一反常态,在边上安静地玩着手机。到了目的地,下车,走进咖啡馆大门,我才意识到为什么泮妮娜一直玩手机,是为了通风报信。

    母亲坐在一张正对着门的靠背椅上,脸上带着一丝怒气。张燕琳正忙着为她泡茶,张红琳和韩振邦在边上苦笑着望着我。

    看着母亲略带疲惫的眼睛,我心软了:不就是拌了嘴挨了打么,谁还没被老妈打过。我上前赔笑点头哈腰:“老妈,你看这事闹得,之所以悄悄回来,就是不想惊动您老人家,结果还是没得逞。”

    “我很老吗?”母亲似乎有被逗乐的趋势,正在板着脸强力忍着。

    “不老不老,就外表来看跟妮娜燕琳红琳就象姐妹。您就是辈分大一点而已。”

    “平儿,你还是不肯回家?”母亲放软语气问。

    “好吧。老妈,我这人就是心软,我也不要求你跟姓顾的还有他的崽断绝关系了。但是,他们不许再踏进我家门。你想他们的话,在外面约个地方吃饭聊天。至于财产,也要跟他们分清,毕竟姓顾的家境贫寒没什么钱吧?我不是要你的钱,我就是不想他们父子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