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轻轻应承,子墨便可成为当今状元,然而他却拒绝接受旨意!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唯有文山和李闪心中松了一口气,深知这就是子墨的性格。秦尚焦急得几乎想上前扇这个书呆子一巴掌。高吉在一旁使眼色,夏尚出面打圆场道:“状元郎,还不快领旨?”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子墨身上,他却平静地说:“谢陛下,学生实不敢领旨。”大殿内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众人困惑不解,但也有一些人暗自高兴,如鸠知先。

    老皇帝也从皇座上坐直了身子,俯视着子墨。秦尚见势不妙,出班喝道:“子墨,还不快接旨?你难道想抗旨不遵吗?”所有人都紧盯着子墨。子墨却对老皇帝说:“陛下圣恩,学生感激不尽,但学生实不敢接旨。因为学生的策略是借鉴了他人的智慧,并非完全出于己手。”

    子墨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有人骂他傻,认为不说出来便罢了;有人则赞叹他的人品。还有一部分人好奇,到底是何人想出了这样的策略。四王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名字——封侯。

    高吉听了松了一口气,赞叹道:“状元郎果然是谦谦君子。虽然你借鉴了他人的想法,但能将策略完美呈现,这便是你的才华。”老皇帝听了也对子墨多了几分好感。在众人称赞子墨的品德时,子墨却道:“谢诸位前辈夸赞,但若是我那朋友在此,他做的策略必定比我更出色。”

    此言一出,众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老皇帝也饶有兴趣地问道:“子墨,那你这位朋友究竟是何人?现在何处?”子墨答道:“我那朋友叫封侯,来自苍州苍海。秋试第一日因有急事,提前交卷离京。”四王子一听,心中震惊不已;众人也议论纷纷。高吉忽然想起,确实有一个学子当日提前交卷,那人正是封侯。

    老皇帝疑惑地问道:“你那朋友也参加了秋试?”

    老皇帝转头问高吉:“高吉,此人是否值得封侯?”高吉如实回答:“此人确实存在,但他在秋试中仓促交卷,未能中榜。”众人对此感到惋惜,认为如此重要的考试半途而废实在可惜。然而,四王子却暗自高兴,认为这是个拉拢封侯的好机会。

    此时,一位与子家友好的大臣发表看法:“秋试考察的是学子在论学、史学、经学、文章、术学、兵法等多方面的能力。封侯可能只擅长兵法,因故仓促离场。这或许是天意,状元郎不必过于纠结。”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这种单科擅长的人确实很多。

    就在大家以为子墨会接受旨意时,他却说:“陛下,若论全才,我在经学文章方面可能稍强,但在论学、史学、术学、兵法等方面,皆不如他。”此言一出,众人震惊。高吉心中恼怒,认为子墨不识抬举,便道:“子墨,这只是你的个人看法,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他直接称呼子墨,意在警告他不要过分嚣张。

    子墨却坚称:“非我一人如此认为,我的同伴文山和李闪也可为证。”李闪毫不犹豫地支持子墨:“我阳州李闪愿证子墨兄所言非虚!”文山虽然紧张,但在众多大佬的注视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作证:“我金阳州文山,封侯确是大才。”

    这一番话让问题变得复杂起来。三十个殿士中,有三个人认为有人比状元还厉害,其中还包括状元和探花。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老皇帝看着高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他知道秋试中存在作弊现象,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虽然可以拉进家族弟子,但有一个底线不能触碰——那就是不能排斥真正的大才,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大夏朝廷的安稳,关系到大夏朝廷这条船上所有人的饭碗,老皇帝下令道:“夏尚,你去把封侯的考卷取来。”夏尚遵命离去,作为老皇帝的心腹,他的这一举动或许意味着老皇帝对高吉的不信任。高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而真正作弊的鸠良志鸠叔侄鸠知先也感到忐忑不安,朝廷大臣们纷纷议论。

    此时,老丞相侯成出面打圆场,说道:“有些人喜欢高谈阔论,但心中未必有真才实学。”子墨接着道:“各位,我文卷的开头就是封侯告诉我的,但这只是封侯家传兵法三十六策的第一策的一部分。我这些天也从中受益匪浅!”秦尚疑惑地问:“兵法三十六策?”有人不信地问道:“这不是你们家传的军神兵法吗?”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

    子墨感慨道:“确实不是我家传所学。以前我也以为我家兵法有所长,但自从了解了封侯的兵法,才发现我家兵法与之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之光。我绝不敢贪占他人的功绩。”秦尚一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子家之所以能在平洲崭露头角,传说就是因为有一本兵法。

    在这个世界,传承非常讲究,同时也非常尊重规则,类似于现代的专利权。因此,子墨不愿意贪占封侯的功绩。如果封侯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真人,他一旦出现并揭露子墨盗用他的兵法,子墨很容易身败名裂。

    这时,夏尚已经将封侯的考卷取来。老皇帝没有亲自阅卷,因为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完全知道这些题的标准答案。于是,他吩咐道:“侯成、太正、高吉,你们迅速查验一下。”侯成等人领命后,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儒一起配合查阅,很快就有了结果。

    李凌的卷子在主流题上基本答对,但一些常识性的送分题却有不少错误。这是因为他的策略是抓重点。总体来看,他的答卷还算中上等。然而,那篇关于夕阳的文章却让几位大儒都摇头不已。最主要的是,李凌的作文中心思想大家都未曾听说过。

    所以李凌的作文格式独特,因此被考官打了零分。高吉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这个瑕疵。他稍作商议,便迫不及待地报告给皇帝:“陛下,我们已经审阅了封侯的试卷。他的前面部分答得尚可,但作文实在是不成文,因此被考官打了零分。请陛下明察!”说着,他把封侯的试卷呈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接过试卷,眉头紧皱。这个大才子居然不会写作文?高吉看向子墨,心中暗自得意,想着以后怎么收拾他。子墨见老皇帝脸色不佳,硬着头皮请求:“陛下,能否让我看看封侯兄的作文?”老皇帝有些失望和恼怒,挥手将试卷丢给子墨。这个动作再明显不过了,表明子墨作为状元,眼光实在不佳。

    鲁文封见到子墨受训,心中暗自窃喜。如果子墨被削去状元头衔,那状元的位置就轮到他了。子墨并不慌张,接过试卷开始阅读。起初,他也皱起了眉头,但过了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来。他反复阅读了几遍后,甚至闭上了眼睛。

    老皇帝和周围的人感到不悦,夏尚便斥责道:“大胆!竟敢藐视陛下!”子墨这时睁开眼睛,恭敬地回答:“陛下,我正在领会封侯兄的文章。”高吉讥讽道:“子家的人果然有才,这种文章都能看出才华!”老皇帝也忍不住问道:“子墨,你还有何话可说?”

    子墨恭敬地回应:“陛下,请允许我诵读这篇文章。”老皇帝心想,你非要丢脸我也拦不住,于是同意了。子墨清了清嗓子,开始诵读:“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名利转头空,莫叹空悲切。地无不死人,上有长生药。与天同其寿,与月同其辉。享尽仙家乐,当须用心斋。……”这篇看似怪异的文章,在子墨的诵读下却韵味十足。读完后,他又解释道:“此文应该就是封侯兄所说的五言诗,每句五字押韵,这文章的其实意思大约是,傍晚的太阳虽然美好,但是已经快天黑了不长久了,这是形容人老迈,名誉利益都没有意义,但是不要空叹或者悲伤,地上没有不死的人,上有可长生的药物,吃了后能与天活得一样久,犹如月亮的光辉,享受仙家的乐趣,应当用心去....。”子墨把封侯的文章翻译的七七八八!子墨一读完一些人就细细品味,不少老臣对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念着感触至深。

    高吉却对此嗤之以鼻:“强词狡辩!这算什么文章?你休要诓骗陛下!”如果李凌在此,恐怕也会赞同高吉的观点。子墨只得解释道:‘我只是按照文章的意思来解释。封侯兄的这篇五言诗,大约是将长句简化取其关键词再配合押韵而成。想必大家刚听后也有所感触,可自行揣摩。’

    众人回味着文章中的词句时,老皇帝忽然喊道:‘夏尚!将那文章拿上来!’正是越富有越有权力的人越怕死。在这大殿里,不少老臣的眼睛已经冒出了光。而最怕死的当然是老皇帝自己。他拿着文章看了好几遍,按照子墨说的方法去读,越读越觉得文章解释得没错。不死药的诱惑力哪个皇帝能逃得过?他期盼地问子墨:‘子墨,这文章中的“上”是指哪里?“仙家”又是什么家?’

    子墨没想到老皇帝会问这个问题,只得回答道:‘陛下,小子只是粗解其意,具体是什么还得问封侯本人。小子确实不知!’是啊,这是封侯写的文章,封侯一定知道。老皇帝当即下令:‘宣封侯来见!’左右刚要离去找人,子墨却道:‘陛下,封侯秋试当日因故离开京都,不知去向!’老皇帝有些急了:‘那封侯之前住的哪里?问问他们可曾知道!’子墨又道:‘秋试时封侯兄和我等都住在秦家。当日封侯忽然提前交卷离开,我们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老皇帝听后有些闷气。”

    这时侯成也看出老皇帝的意思,但是这程序还是要走完,他就出来道:“陛下,臣观这封侯似乎是隐家,虽然有才但不识世间常识,而且这文章虽是好文,但毕竟格局与主流不合,因此这封侯不中也属常理,入殿试更是万难,现在陛下只需将封侯特列为殿士,就是大大的恩赐,以后有多多培养即可。而子墨确是谦谦君子,且博采多学,状元郎应当仁不让!”不少大臣也都附和!高吉见这侯成说的面面俱到当然也不会反着说,也就顺水推舟,只要自己没有责任就好,高吉也道:“丞相所言甚是,臣也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