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将装着扎木国消息的匣子打开,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心里越加有了数。

    楼单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已经拿下两城,现在正死磕第三城。

    回援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若不能在援军赶到之前再拿下一城,必会在第三城那里蹉跎许久。

    而大佑这边就算还没有打到丹巴国去,牢牢绊住了丹巴国兵马也是事实。

    既然如此,套用一句战术上的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不和扎木国合作一把,都对不住丹巴国送上来的机会。

    时不虞拿出大阿兄的私印,沾了印泥在纸上盖着玩。

    楼单有战神之名,自有他的骄傲,一般人看不上。

    但对于和他打个旗鼓相当的伏太师,他又明显看得很高,连帮忙掩护大佑的兵马从扎木国境内走这样的事都同意了。

    由伏太师来和他提出结盟,比她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儿更能得他信任。

    可是,不行。

    时不虞拿了湿帕子,仔细的将印章上的印泥擦拭干净。

    眼下这么做确实更高效,楼单会很愿意和伏太师联手,但是这于大阿兄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现在是功劳,将来却有可能会成为大阿兄里通外敌的证据。

    把印章放回去,时不虞铺纸研墨,以计安未婚妻的名义写下这封信。

    她已经站到人前,扎木国在大佑的探子一定会将这个消息送回去。

    以她的身份来和楼单结盟,和计安自己去结盟也没有区别,将来无论怎么算账,这桩事上也是安全的。

    把信送出去,时不虞的视线重又落在舆图上。已经五月底,事情一定要结束在这个冬季之前。

    命人在传言上围剿章相国不择手段的同时,她也让朝中太师一党的人发动对章相国的质疑,把这一池子水搅得浑之又浑。

    她不需要答案,也不需要结果。

    她要的,是把章相国拖进这浑水中来,让他看不清,听不明。

    她要的,是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中,心里对计安已经有了偏向。

    以她的一身疼痛为代价,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基本都知道了以章相国为首的四皇子一党容不下安殿下,连那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都用上了。

    而身为安殿下的未婚妻,她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体面,未说过他人半句不是。

    两相对比,高下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