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打死他们,已经格外开恩了。

    “爷爷当然不会在乎我。可他在乎尹家声誉,更在乎大堂姐。大堂姐是张家的大少奶奶,再把我送过来做妾,不是自贬尹氏门第的身价?我爷爷一向瞧不起你们张氏。”尹卿容说。

    张知:“倒也是,你家那个老恶棍,沽名钓誉、自视清高。”

    尹卿容最喜欢听张知骂她爷爷,她也想骂。

    “……今后不见面了吧。我得干干净净等着嫁人。”她说。

    张知简直要被她笑掉大牙:“你在这床上滚了一年,说什么狗屁干净?”

    “我说身上痕迹,你每次亲得我一身痕。”尹卿容道。

    张知:“……”

    他拿过水晶烟灰缸,用力把烟蒂按灭。

    吐了最后一口烟雾,他道:“行,往后不见面了。”

    尹卿容待要起身更衣,张知将她捞了回来。

    “急什么?”他说,“我给你花了多少钱,你得让我够本。”

    尹卿容微愣,继而搂着他脖子,贴在他身上。

    她这天深夜才走。

    她从角门离开时,有人影一闪。

    很快,张南姝就知道,这段日子时常出没她二哥院子的,是她大嫂的堂妹。

    孙牧亲自去看的。

    “……我大哥、二哥兄弟俩迟早得打起来。这是给大哥岳家抹黑,大嫂得跟我二哥拼命。”张南姝听了,一时也心灰,“张老二真不是个东西!”

    张南姝觉得自家够乱的。

    不成想,张知再添一乱。

    “我很讨厌徐家。然而和徐家相比,最讨厌尹家。”张南姝说。

    尹家自诩清高。

    孙牧握住她的手:“南姝,我明白。尹家老太爷最擅长‘驯狎’,别说你们家,就是皇家都要吃这套。”

    自古以来,清贵门第备受吹捧。

    这是一种“驯狎”手段:拼命抬高自家的身份地位,以一种权与利之外的荣耀做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