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麦场在几十年前本是一块荒地,经过不断的碾压,地面的泥土已经很瓷实了。

      东面坐落着十来座麦秸垛。

      麦秸垛有两层楼高。

      下面还有年轻的社员用叉子挑着麦秸往上面扔,上面的社员用脚把麦秸踩瓷实。

      麦秸是上好的烧锅柴火,不能浪费了。

      碾麦场中央,摊了一地的小麦。

      秦三民的儿子秦大宝牵着老黄牛,拉着两盘石磙吱吱吜吜在场里来回转圈。

      他身后,有两三个戴着草帽的社员,拿着用扠子翻场。

      李东来在秦家沟的时候没少干翻场的活计。

      翻场讲究抖匀,翻透。

      把籽粒全部抖到下边,再把下层的麦秆翻到上边。

      翻完场之后,石磙再碾压一遍,然后再翻场。

      每次要翻三四次场,最终确定所有的麦子都被碾压下来了,才会把麦秸插到麦秸垛上。

      碾麦场的西边有一颗大槐树。

      大槐树枝叶茂盛,华盖如亭。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抖动,摇碎一地的光斑。

      树荫下,放着汽油桶,里面装有凉开水,轮番休息的社员们边喝开水边胡侃。

      秦三民正坐在凳子上,数着碾压的次数,并不时提醒秦大宝。

      “大宝,你小子咋没张眼睛呢!左边没有走到,等下一轮记得靠边走。”

      这小子和他老爹相比到底是差那么一点点。

      场里的粮食关系到秦家沟来年的日子好坏,来不得半点马虎。

      秦三民不时的站起身指挥,直到秦奋走过来也没有察觉。

      “三民叔,东来哥回来了。”

      听到声音,秦三民才晃过神。

      当目光着落在李东来脸上,他那被晒得干裂的脸上绽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