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对你家叔伯的评价如此之高,前些日子,他可没少在你婶婶面前抱怨某人的名字。”

    当听到常升对老朱的印象不差,马皇后的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扫过身旁宫殿的一处窗户。

    嘴角还闪过一丝笑意。

    常升一脸无所谓的坦言到:“我给叔伯的评价,并不影响我不愿意为他效力。”

    “除了执政立国的理念之争,好似一场变法的双方,无从调和;叔伯的一些习性和举措,也是让侄儿不愿意出仕的原因。”

    “就好比官员俸禄,大明的年俸之低,放在历朝历代都算是独一号。”

    “若不是家中有些余财,还有爵位的添补以及田亩,在侄儿令人创办夫人坊和好汉楼前,几乎不够支撑国公府和常蓝两家的用度。”

    “可若是当了官,按照大明律令,官员不可从商。”

    “呵。”

    常升发出一声莫名的笑。

    其中的含义,大概只有马皇后这一级别的人才能完全领会。

    “其次,叔伯是从最底层的农户一路杀上的皇位。”

    “一路而来。”

    “艰难险阻,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不足为外人道也。”

    “它们造就了如今体恤百姓,杀伐果决的叔伯,却也促成了叔伯多疑的天性和对权柄的掌控欲。”

    “任何残害百姓,危害大明,窃取权柄者,叔伯都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们挥下屠刀。”

    “这些忌讳,我和叔伯是一样的。”

    “可如果我在这时进入朝堂,我周围的同僚又都是些什么人?”

    “前元官吏。“

    “红巾降臣。”

    “淮西勋贵。”

    “江南士绅。”

    常升看着马皇后自问自答,每念及一个势力,就竖起一根手指,面色也深沉一份。

    “他们都是前元的余弊,不少人的身上还带着前元的恶习,按我与叔伯的忌讳,这些人全杀了或有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