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

    “咳咳咳。”

    面对常升的再次催促,范敏很不习惯的轻咳几声,以掩尴尬。

    偷偷瞥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翻阅奏书的朱标,他压低了声音,试探道:“少詹事不觉得胡惟庸等贼子其罪滔天,该恨该杀吗?”

    “不是已经抄家株连了吗?”

    “不是,少詹事,此等奸佞,咱们不骂几句?”范敏又提醒一句,眼神还连番自觉的向朱标撇了撇。

    这意思很明显。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与我一起向太子表个忠心?

    想啥呢?

    常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胡惟庸之罪已有定论,但如今即已身死道消,六部五堂空缺之众,政务堆积如山。”

    “尚书大人竟如此之闲,欲开一个批斗奸贼的大会不成?”

    “需不需要下官替大人到御书房讨些茶点,再为大人寻三五同僚好友来,陪您清谈呢?”

    范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不用抬头,他就能感受到来自龙椅上的太子向他投来的审视目光。

    顿时悔的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

    草率了。

    这事办的。

    他是不敢记恨常升的。

    虽然少詹事官职比他还低二品,但人家背靠储君,算是太子的颜面,太子坐在龙椅上没发话,人家的态度显然就是太子的态度。

    有这层“龙”皮在,在他这个新上任的工部尚书算个屁啊。

    “有事说事!”

    “是是是!”

    范敏连忙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腹诽了一番常升不按套路出牌,便接着向下说道。

    “依照陛下订立的旧制,宝钞提举司每年三月都会抽调工匠重新印制宝钞,以替换旧钞,增补破损,宝钞提举司给臣交了预案,臣代提举司请示,今年印钞二百万贯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