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哪里肯听这番说辞,她坚决说自己的大儿子温顺乖巧,比那个整日让她操碎心的老二强上百倍。

    目睹张家人依然一副冥顽不灵的态度,村长心中既有怒火,也不免感到无奈。

    “这一次,看在老二求情的份上,暂且放过。但若有下次,无论老二如何说情,我都会亲自把老大送进衙门!你们既然已经分了家,即使是亲兄弟,账目也得分清楚。老二将来是否有出息,都与你们无关,切不可再有任何纠葛!”

    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最后的通牒。

    就在那破旧院落的一隅,张老太太满是不屑与厌弃,她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嘴里喃喃自语。

    “就凭他们这霉运连年、喝凉水都塞牙的一家子,还能指望飞黄腾达不成?别让老二那小子的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你的理智给拐跑了。”

    张老二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几分委屈和倔强,。

    “娘,您听我说,我不是瞎胡闹。现在我和村里几个有经验的人合伙做起药材生意,这可是正经营生。等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往家里送,好让您和爹的日子宽裕些。”

    然而,张老太太却不以为然,她猛地啐了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与冷漠:“还做生意?你那点本事,不怕把人吃错药,害人性命,最后引火烧身?记住了,自从分了家,你的事情就是你的,甭想从这个家再拿走一分一毫!”

    这时,一直旁观的村长终于开口,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了,今天的这些话,大家都听见了,也算做个见证。往后,老二无论贫富贵贱,都与张家没了瓜葛。他若有难,你们不必理会;他若是发达了,也别打那占便宜的念头。”

    言罢,村长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一家的纠葛,转身离去。

    张老二和徐莉云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用衣袖抹去了并不存在的眼泪,跟随着村长的步伐,缓缓离去。

    待到人群散尽,院子里只剩下张家几人。

    张老太太这才转过身,拉扯起躺在地上的大儿子:“哎,人都走了,你还在这装什么蒜?快起来吧。”

    张老大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呻吟着求饶:“娘,我真的疼得厉害,求您找大夫来给我看看吧。”

    张老太太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家里的光景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哪还有余钱给你看病?你这不过是磕磕碰碰的小伤,让你爹把你弄回床上躺着,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张家人对于张老大的伤势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只是草草地将他搀扶进东屋,让他自行休养。

    直到两天后,张老大发现自己腿上的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这才惊觉可能是骨折,急忙请来了大夫。

    但为时已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张老二和徐莉云得知后,愤愤不平地找上门去,一番争执虽未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补偿,却在村民们中间赢得了同情。

    那一夜过后,夫妻俩心知肚明,即便将来境遇有所改善,面对张老太夫妇可能利用亲情再次施压时,村长与村民们将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于是,两人面带愁容向帮助过他们的村长和几位村民道了谢,随后搀扶着彼此,蹒跚地走向那座简陋的草屋。

    他们的背影在落日余晖中拉长,显得格外凄凉,充满了无助。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村中迅速传播开来,不少对张家做法不满的村民,在茶余饭后添油加醋地复述着当晚的情景,甚至将张家婆媳的每一句刻薄言语都描绘得淋漓尽致。

    不久,张老太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闲言碎语中得知,村里的舆论已经将他们一家描绘成企图侵扰老二家、甚至逼迫其离乡背井的恶霸。

    这使得张老太怒火中烧,若非家中三房的小两口极力劝阻,她几乎要立刻找老二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