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一边轻轻拍打着手里精心准备的包裹,里面藏着几件用自家织的深蓝布料做的新衣,一边对着大孙子张大娃笑眯眯地说:“孩子啊,奶奶为你准备了些上好的衣物,你也去跟着周秀才学点本事吧。你聪明伶俐又知书达理,比起那张三娃可是强上百倍。我敢打包票,周秀才见了你,肯定会特别喜欢,到时候,张三娃怕是要被晾在一边喽,而我们大娃就成了他独宠的徒弟!”

    然而,年少气盛的张大娃小脸蛋上并未展露太多的兴趣,鼻翼微蹙,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我看那周秀才不过如此,听旁人讲,县城里的私塾教师都是曾经高中举人的大人物,我若要学,就要学最好的,那些只中过秀才的,哪能传授给我什么高深的学问!”

    张老太见状,没有生气,反倒是更加耐心地开导:“哎呀,你这想法可就太简单了。县城私塾虽然好,但一个举人老师得应付多少学子?若是周秀才收了你为徒,再让张三娃退居二线,那他不就能全心全意教你一个人了吗?”

    经过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解,张大娃虽仍有些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祖母的安排。

    为了孙子的前程,张老太忙活了一整天,不仅翻箱倒柜找出了珍贵的布料,还四处搜集鸡蛋,想要尽可能为即将踏上求学路的大娃多备些补给。

    她犹豫再三,从篮中取出一个鸡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想着明天就给孩子炖了,好好滋养一番。

    在这个家中,自从二房、三房各自立户后,就数大娃还常常绕膝陪伴。

    张老太心中有一股劲儿,非要让那两个不怎么孝顺的儿子明白,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子,将来必定要比他们的孩子更有出息!

    此时此刻,院子外,被冷落的胡翠梅独自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受伤的张老大在床上痛苦呻吟,而张老太则牵着张大娃,踏上了拜师的路程。

    至于张富,早就不知所踪,对于妻子的境况不闻不问。

    胡翠梅心中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只能无奈地拍去身上的尘土,转身继续照料自家的顶梁柱。

    另一边,张老太领着张大娃刚迈进周家门槛,便见张三娃正聚精会神地在周秀才的监督下解答去年书院的考题。

    这些题目据说来自安州的真题,周秀才不知通过何种渠道获得。

    张三娃原本已历练过县试,府试的挑战,原以为周秀才此举不过是检验他的基础知识,未料却一步步激发出了他潜在的能力,甚至最后直接让他练习更高难度的院试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