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这怒气只是无能的怒气,因为镇北侯府没有人了,宋家别的子孙也不争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惜惜被人欺负,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战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有您这么说话的吗?别仗着年纪大,就可以满口恶言,我们没有亏待过宋惜惜,被休出门去,是她咎由自取,你问问她,如果能容得下易昉,何至于进宫去求陛下撤回赐婚旨意?扣起她一半嫁妆如何了?那是律法容许的,我将军府没有欺人太甚,是你们宋家人心胸狭窄,你们且放眼看吧,宋家再无能人出,但我家北望将成为商国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宋太公和宋世安被战老夫人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说的没错,宋家确实出不来能人,可战北望却风头正盛,加上易昉这位女将军,他们日后确实大有可为。

    “母亲别说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战北望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他只想尽快解决此事,然后好好筹办婚事迎娶易昉进门。

    扣一半嫁妆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对着宋家的人总有心虚。

    其他人其实都没怎么说过话,战家人都心虚,没办法像战老夫人这样出言讨伐。

    尤其二房那边的听着都觉得刺耳,简直就像刚得志的小人,她十分后悔过来,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宋惜惜,把嫁妆单子拿出来吧!”战老夫人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把嫁妆单子收了起来,既然北望同意给你留五成,那么就按照嫁妆单子来分!”

    为了预防宋惜惜暗中做手脚,她道:“你别打算用假的嫁妆礼单糊弄我,你的礼单当初是有抄录下来,府中存了一份的。”

    宋惜惜笑了,“既然这样,直接把府中抄录那份拿出来不就行了吗?何必叫我拿?”

    她嫁进门就掌着中馈,嫁妆礼单一直放在账房的私柜里,只有她才有钥匙。

    根本不可能抄录一份。

    而且她这一年也把嫁妆银子拿出来补贴家用和药费,这么自觉,他们怎么会去抄录一份以防出现今天的情况呢?

    战老夫人哼了一声,“叫你拿你就拿,不拿出来的话,你就这么离开将军府吧,一件物什都不许带走。”

    宋太公气得两眼翻白,“你……欺人太甚!”

    宋惜惜看着自己伺候了一年的婆母,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的孝心全被当做了驴肝肺。

    她把礼单拿出来,眸色冰冷地看着战北望,道:“来拿!”

    礼单几乎就在战北望的胸前了,他只要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犹豫了一下,战老夫人急声道:“还不赶紧拿了?该分的分了,今日趁早把事情办妥。”

    战北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拿单子。

    但手一伸,却落空了,宋惜惜迅速地收回了手。

    战北望愕然,“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凭你的本事,从我手上拿到这份礼单。”宋惜惜冷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