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笑着道:“倒不必,太妃始终还在宫里头住着,行事不会太过,顶多说几句难听的话,难听的话咱又不是没听过,没什么要紧的。”

    梁嬷嬷是舍不得姑娘再受半点委屈的,“姑娘这话说得不对,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听那些难听的话?”

    宋惜惜眨了一下眼睛,“嬷嬷说得有道理,那咱们进宫就跟太妃直接干架,把长春宫砸个稀巴烂,好不好?”

    梁嬷嬷吓得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连忙道:“那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呢。”

    宝珠扑哧一声笑了,上前挽着梁嬷嬷的手臂,“嬷嬷您就放心吧,姑娘不会这么鲁莽的,太妃不讲道理,还有太后娘娘罩着呢,太后娘娘可疼咱们家姑娘了。”

    梁嬷嬷点头,又随即摇头,“太后是喜欢姑娘没错,可太妃是她的妹妹,太后也是出了名的宠她的,只怕指望不上太后帮忙。”

    宝珠一听,“也是啊,那咋办?”

    她也跟着担忧起来了。

    且说谢如墨从长春宫离开之后便到了慈安宫去给太后请安,同时请旨求娶宋惜惜。

    太后听了十分高兴,“你这孩子,闷声不响便办了大事啊,前两个月你母妃还跟哀家说担心你的婚事,没想到你和惜惜在战场一碰头,就对眼了,惜惜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好好待她的。”

    谢如墨道:“母后,儿臣一定会好好待她,只是,母妃似乎不太喜欢惜惜,只怕这一两日会传召惜惜进宫来,给她个下马威什么的。”

    太后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拐着弯来向她求救了,眸光里泛着慈爱,和蔼地道:“放心,哀家在,惜惜受不了委屈。”

    谢如墨郑重地磕头谢恩,“那一切便拜托母后了。”

    太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问了他战场上的事情,问是否受过伤,如今伤势是否都大好了。

    谢如墨一一回答,皇太后便非要让太医过来给他诊脉,再开方子给他调理身体。

    太医院里头滋养的药丸不少,谢如墨是捧着一大堆药丸出宫的。

    他有时候在想,到底他是谁的儿子?母妃从来不会问这些的。

    那日庆功宴之后,他喝醉了,被送到了长春宫,母妃只会摇着他兴奋地说收复南疆乃是不世之功,他们母子要举世瞩目名留青史了。

    她没有问过一句,他是否吃过苦,受过伤,战场上所有的事她都不关心,只关心结果。

    但他也不会恼恨母妃,她素来如此,从来只在乎到自己的感受,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

    不能说她没有母爱,她有,分量恰好可以维持他们母子之间淡淡的相处,不至于叫他生了恼恨,也不会有太多期待。

    谢如墨走后,太后躺在贵妃椅上,闭目休息,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掌事大宫女觅淳姑姑在旁候着,见她没说话,似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拿来一张薄被盖着她的腹部。

    天气是热,但殿中不见日头,这样睡着容易冻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