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的眼底的凶恶严厉,仿佛是要把宋惜惜活剥生吞似的。

    她以大长公主之尊,对着一个国公府孤女,这一记眼光该是把她吓退的。

    但是宋惜惜根本没有怕,甚至还笑了一笑,“大长公主的好意,我母亲收下了,诸位夫人若想看看的话,改日到我国公府,我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至于是不是大长公主送的,大长公主心里有数,不是您承认或者不承认便可抹杀了的,要找出当年的雕工想来不难,这样损阴鸷的东西只怕整个商国都是独一份的。”

    “放肆!”大长公主一怒,她几时被人这样冒犯过,“你这话阴阳怪气的,是要逼着本宫承认吗?什么损阴鸷不损阴鸷的,我看你们宋家倒是损了阴鸷才会引致……”

    “引致什么?”宋惜惜上前一步,眼神冷若冰霜,“我宋家损了阴鸷是吗?死在我宋家人刀刃下的人不计其数,但死的都是敌国士兵,大长公主在京城过着太平日子,年年办盛大的寿宴,有我宋家人出的一份力,身为皇家公主,不念牺牲将士的功劳,却一口一句损阴鸷,这若是传了出去,叫我商国士兵如何敢上战场杀敌?”

    “你……”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大长公主气得脸色发紫,却是不敢接这话题的,“你说的什么浑话?扯什么战事国事?我看你不是真心来给本宫贺寿的……”

    她一看那卷轴,顿时厉声道:“打开,打开看看,看她是不是以字画来诅咒本宫。”

    宋惜惜说话如此大逆不道,敢在诸位贵人面前提起贞节牌坊的事,定然是仗着立了军功过来报仇,所以她送的礼物一定是充满冒犯。

    贞节牌坊的事一时半会没办法查实,但是如果她敢送来诅咒之物,便可当场把她定罪。

    不止大长公主是这么认为,就连在场的贵人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有些不喜大长公主的人暗暗想,宋惜惜倒是硬骨头,可惜太蠢。

    嘉仪郡主上前一抢,“我来打开,宋惜惜如果你敢诅咒我母亲,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卷轴徐徐展开,众人纷纷伸长脖子去看,只见卷轴展开之后露出的却是一幅冷梅图。

    半丈长的画卷,画着一株梅花,遒劲的梅枝,一朵朵梅花或盛开或含苞待放,还有许多花骨朵儿,悄然立于枝头上。

    众人看得呆了眼,这梅花图竟是活的一般,仿佛一株梅树就在眼前,连那梅树枝干上的虫坑都瞧得清清楚楚。

    在场有懂得丹青的贵女,轻呼了一声,“这是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图吗?我曾有幸得见过先生画的腊梅图,画工同出一辙,这章,对,是沈青禾先生的。”

    这话一出,在场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图?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啊,宋惜惜嘴里言语不敬,但送出来的寿礼,竟如此珍贵。

    大长公主素来附庸风雅,她见过沈青禾的画,但是她认不出来,只是觉得此梅树长在了她的面前,她甚至伸手便可触碰到一瓣梅花。

    战老夫人听得说是沈青禾的画,捶得心肺都碎了,宋惜惜可真是有钱啊,这画怕是起码千两黄金才能买到吧?

    她懊悔无比,为了娶易昉这么个货,把财神爷都给赶出门口去了。

    这一幅画,若是给她的,起码这未来两三年将军府都不必再为银子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