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文平时有没有什么相处比较好的朋友?”方圆不去对吴书琴的话做出任何评价,也不管她怎么解释开脱,就自顾自的继续询问。

    不出意料的,吴书琴对这个问题也还是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理由:“这个我也说不太好,那孩子平时都是住校的,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了,不到放大假都不回家来,就算回家来,你说这年头的小孩儿,有谁会愿意跟家长聊自己朋友的事儿啊,孩子,你也是从那个年龄段长大的,是过来人,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对吧?不瞒你说,连我自己这个亲儿子都嫌我啰嗦,不爱和我说他在外面的事儿,更别说我到底还是柯小文的后妈呢,他跟我也没那么亲密无间。不过那孩子性格好,脾气好,我估计吧,他在外面的人缘应该挺好的,不怎么用人操心。”

    “你方才说,柯小文的生母最近几年开始回来联系柯小文了,那柯小文跟他生母的关系亲近么?”方圆忽然把话题又顺势跳回到了之前吴书琴主动提起来的那个,关于柯小文生母看孩子快要出息了,回来捞好处的事情上。

    一提柯小文的生母,吴书琴的脸色就不由自主变得很难看,她勉强的挤了一个笑容,说:“那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啊,不是自己生的,到底不跟自己一条心,从表面看,我也没觉得那孩子跟他亲妈有多亲,但是架不住有人煽风点火的那么一撩拨,那孩子回来跟我就更不亲近了。反正说良心话啊。我从那孩子十二三岁开始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别的什么,我从来没有虐待过柯小文,这事儿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找周围的邻居问,平时生活中。事无巨细。什么不是我伺候着啊,当然了,人家不承我那份情。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尽人事吧,别人有没有良心,我就管不了啦。说不定到头来,后妈付出再多。也都白费,归根结底还是不如人家半道又杀回来的血浓于水啊。”

    “你方才不是说,柯小文从初中开始住校,不放大假都不回家么?”

    方圆这么一问。一下子把吴书琴给问懵了,她脸颊一红,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羞恼的味道:“是啊。他是住校了,可也不是我逼他去住的。是他自己别别扭扭,不愿意跟我儿子一起住,所以才跑去住的校,而且就算是住校,我也没撒谎啊,他寒假暑假不还得回家来么,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你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能自己洗衣做饭收拾卫生?还不都是我一起伺候着?”

    面对吴书琴的这种情绪,方圆一点也没着急,而是对她微微一笑,说:“你误会了,我问你柯小文住校和不放大假不回家的事,是想要问一问,为什么平时他不放大假不回家,昨天晚上会突然之间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跑回家里去。”

    吴书琴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方圆故意给误导了,只当自己会错了意,有点尴尬的张了张嘴,看了看方圆,然后又讪笑出来:“哎呀,你瞧我这脑袋,怎么就理解错了呢!我就说么,你这孩子看着就是个善解人意的模样,不会说那么不近人情的话的。主要是我跟你说,当后妈真的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所以压力很大啊,时间久了,有些事儿上头,我就多少有点神经敏感,你可别当回事儿。”

    方圆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吴书琴这才又说:“我还真不知道昨天晚上柯小文是怎么回事儿,他回家来的时候,我正在家里洗衣服呢,听到门响,以为是我儿子学海回来了,就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看他直接就头不抬眼不睁的钻自己房间去了,我以为他是不想搭理我呢,就没吭声,毕竟你说我这么大个人了,平时他那亲妈风一阵雨一阵的,我也应付不过来,我也不能总拿热脸去贴孩子冷屁股是不是?所以我就又洗衣服去了,他啥时候走的,我也不太知道,还以为他一直呆在房间里呢,要不是今天被找到这儿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昨天柯小文回家之后还又跑出去了。我要是有那个未卜先知的能耐,我说啥也得拦住他啊,你说他学习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出了事多可惜啊……”

    说着,她低下头,用自己的袖口开始擦拭起眼角来,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只可惜,方圆特别留意了一下她拭过眼角的袖口,却没看到什么水痕。

    “呆会儿我们能不能去一下你们家,看看柯小文的房间?”方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