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娘死讯的那一刻,薛轻凝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冷得她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也不怕盛汝筠会不会看穿自己是假扮的薛玉柳了,薛轻凝满脑子都是当初在宫里做的那个梦,现在她才猛然惊觉原来那是娘在和她道别啊。

      “她是,怎么死的?”

      “奴婢记着好像是挨了一顿打,结果没挨住,就死了,大小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

      薛轻凝带着盛汝筠在相府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一会儿,最后把他带到了薛相的书房外头,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在门外守着。

      即使见了“大小姐”也依旧是不卑不亢。

      “大小姐,相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书房,还请您去别处吧。”

      “放肆,知道这位贵人是谁吗,今天就是本宫的父亲来了,也不敢拦,还不快滚开!”

      两个家丁不为所动,直到盛汝筠从怀里掏出来一枚金令牌,上头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能用金龙的人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

      两个家丁就算再一根筋,眼睛也不是瞎的,看见金光夺目的金令牌,明白过来眼前人是何许人也之后,连忙跪在地上给盛汝筠磕头。

      “现在,朕有这个资格进去了吗?”

      “陛下、陛下请进,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陛下恕罪!”

      盛汝筠走进书房里,发现相比于雕梁画栋的庭院,薛相的书房装潢质朴了许多,一张大书案一排书柜还有两座博古架,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书案上收拾得很整齐,像是刚收拾过的一样,看来薛夫人刚才已经过来替薛相把那些机密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没有什么收获,盛汝筠眸色渐深,直到他看见书案下头露出一张纸的边缘来,趁着薛轻凝背过身子去,迅速蹲下身子捡起来之后,发现是一封信。

      将信折好,塞进怀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带着薛轻凝走出书房。

      结果刚出去,正好撞见往这儿赶过来的薛相,见盛汝筠从书房里出来,脸色立刻青白一片。

      “这几日都无需早朝,薛相这是去赴谁的约了?”

      “臣,见过贵人,只是臣的门生请臣出去吃了顿便饭。”

      薛相能坐到文臣之首,除了他祖上创下来的基业之外,他自己本身也的确是个颇有本事和才学的人,当了丞相之后也会收几个慕名而来的学子。

      其实也是一种投资,他只挑自己认为最有资质的让着重培养,然后送其顺利通过科举然后进入朝堂,成为他助力的一份子。

      盛汝筠忌惮薛相的原因也是如此,盛国三年一次科举,上次科举是盛汝筠登基之前,距离下次科举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

      现在朝堂上的,除了被盛汝筠彻底掌控的人之外,其他的文官他根本不敢用,生怕是薛相那边的人,重用之后再反过来背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