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凝叼了只袖子在嘴里,眼一闭心一横,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忍不住战栗。

      耳边是阵阵嗡鸣,眼前忽明忽暗,薛轻凝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方才将这股痛意硬生生忍了下来。

      不得不说,薛玉柳的金疮药的确是好东西,撒上一层将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全部覆盖,没多久便形成了一层混着药粉的血痂,好在是把血止住了。

      丫鬟在旁边悄悄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把头扭了过去,心想着,这贱人对自己也是挺狠的啊,之前可都没看出来。

      是了,之前娘是薛轻凝的软肋,她逆来顺受任人摆布,只为了能让娘在相府里过得没那么艰辛,可是现在娘没了她还忍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用那样温柔慈爱的语气,叫她一声凝儿了。

      上完了药,薛轻凝不敢现在就把绷带缠上,怕伤口不透气而逐渐溃烂,到时候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给她送药的丫鬟见她死不了,就赶忙关上门走了,好像在避瘟神似的。

      薛轻凝袒露着胸口的伤,躺在稻草堆上,入秋的京城一日比一日冷,当太阳彻底没入天边的时候,寒意随着夜色迅速地笼罩了这片土地。

      “好、好冷……”

      搓着手臂试图获得一点温暖,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没办法,薛轻凝只得坐起身子估摸着伤口能缠上绷带之后,一端用牙咬着,另一端往身上缠。

      缠好绷带之后把衣服穿好,总比方才敞着怀要暖和。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到这间柴房里了,又饿又冷,薛轻凝把稻草堆扒拉出一个坑,躺了进去,把稻草盖在身上用来御寒。

      饥寒交迫的时候难免想起娘,薛轻凝紧闭着眼睛,即使冷得浑身直哆嗦,也逼着自己睡着。

      快睡着吧,娘就在梦里等着她。

      与此同时,还在御书房里点着灯,处理奏折的盛汝筠收到了关于薛轻凝的新的线索。

      “陛下,薛相其实育有两女,一女是当今的薛贵妃,另一女名为薛轻凝,与薛贵妃生得一模一样,只是贱籍罪奴所出,所以血缘上是薛相的女儿,实际上是相府的奴婢,也因此并不被外人所知。”

      “之前相府死的那位小娘,正是此女的亲生母亲,而且那位小娘,属下也查到了一些往事秘闻。”

      盛汝筠放下手里的奏折,所以他总是感觉见到薛贵妃的时候总是莫名地有两种感觉,原来她们当真不是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薛家要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进宫呢?

      盛汝筠决定还是要亲自去趟翊坤宫。

      盛汝筠突然驾到,打了薛玉柳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把那个贱人从柴房里拖过来根本来不及啊。

      原是想着故技重施,把盛汝筠引到暖阁去,但今天的盛汝筠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朕此次来只是放心不下贵妃的身体,看一眼便走了,何须到暖阁去?”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