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冷静的皇太后,提起自己死去的亲生儿子的时候,还是没能忍得住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母狮子,她把手里的佛珠重重地往盛汝筠的脸上甩去。

      结果却是被盛汝筠拽在手心里,往后用力一扯,佛珠应声断裂,珠子散落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响。

      “朕如何不能提,他的尸首被草草地掩埋在边关,如今皇陵里放着的不过是他的一套衣裳,母后啊你处心积虑地算计,手上沾染了多少人命,可是现在你又得到什么了呢?”

      “你连你的亲生儿子都护不住,沈家也是如此。”

      “就凭你,一个登基不过半载的毫无背景的新皇?!”

      “朕怎么会毫无背景呢,毕竟朕是母后‘唯一的儿子’啊,盛国的朝臣只能忠君,可从没有忠后这一说,母后若还是存着垂帘听政做假太后真女帝的美梦,朕劝你还是早点死心为好。”

      “纳薛家女之事,就不需要母后操心了,朕是天子,只听天命。”

      说完盛汝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皇太后看着地上四散的佛珠,蓦然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悲戚。

      “早知道他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哀家就该、就该把他一起……”

      “太后娘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掌事嬷嬷也顾不得什么以下犯上了,连忙捂住皇太后的嘴,心里直念叨,“哎呦我的祖宗,陛下还没走远了,这话要是让陛下听见,慈宁宫上下怕是没一个活口了!”

      皇太后想起自己惨死在边关的亲生儿子,老泪纵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掌事嬷嬷知道皇太后心里苦,只能在旁边不停地劝慰着。

      盛汝筠要纳薛轻凝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翊坤宫,薛玉柳得着这个消息之后,先是震惊随即便是嫉恨。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娼妇,竟值得陛下如此?!

      只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怎么这种事偏偏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翠珠在旁边劝她,“贵妃娘娘,那个贱人都出身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陛下再宠她,也终归是盖不过您的,再者说了既然陛下没有治罪下来,左右不过是给她一个名分。”

      “这样岂不是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让她去做替身,待她生下龙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弄死,您是那孩子血缘上的姨母,又是后宫里品级最高的贵妃。”

      “没有谁比您更合适养那个孩子了,到时候您再借着那贱人死了到陛下面前哭诉一通。”

      “兴许陛下就将皇后之位给您了呢?”

      不得不说,翠珠能跟在喜怒无常的薛玉柳身边这么多年,脑子就是比别人的好使。

      听她说这一通,薛玉柳才堪堪平息了躁动的情绪。

      “你说的有道理,只盼着她肚皮争气,抢在后宫那些女人之前诞下皇长子。”

      除了薛玉柳之外,同样怒不可遏的还有贤妃沈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