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凝猛然发现,母亲的脸不知道何时竟变得逐渐模糊起来,最后竟像是化成一团云雾似的。
她只觉得心头一惊,“娘,您的脸怎么了,娘?”
然而母亲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她的反应似的,依旧一针一线地缝制衣裳,嘴里念叨着。
“娘的凝儿要长命安乐、百岁无忧,娘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凝儿了,娘走了凝儿该怎么办呢?”
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娘的脸,却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落在她手上,冷得她心痛了一瞬。
再睁眼,看着熟悉的床帐,薛轻凝从混沌懵懂中缓过神来,坐起身子,回忆起梦中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有股子难以言喻的悲伤,总让她觉得不大舒服。
“若是能回相府看一眼娘怎么样了就好了。”
她知道,薛玉柳肯定不会放自己出宫的,只能盼着早日能抓住陛下的心,将娘从相府里接出来。
与此同时,薛玉柳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御书房找盛汝筠献殷勤去。
自打盛汝辰进宫和薛轻凝见过面,还让盛汝筠抓住了之后,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稳。
万一惹得陛下起了疑心,让人去查她和盛汝辰曾经的事,那岂不是要完蛋了。
只是刚准备出门的时候,便觉得头晕目眩,脚底下像是踩到了棉花似的,站不稳当。
“贵妃娘娘!”
翠珠连忙搀扶着薛玉柳,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担忧地问道,“可是您头昏的旧疾又发作了?”
问着,又赶忙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瓷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装着的是一块块饴糖,捻了一块儿送到薛玉柳嘴边。
薛玉柳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早上的饭菜不合本宫的胃口,没吃几口,许是如此才又犯了旧疾。”
“那陛下那边,您还去吗?”
她已经让人往陛下身边递了消息,说要过去的,现在又不去那岂不是放了陛下的鸽子?
薛玉柳啧了一声,想要起身却觉得两眼发黑,“让那个贱人去,左右不是头一遭了。”
“那贵妃娘娘可有什么要交代她的?”
薛玉柳只觉得耳边似有蚊蝇在飞,头也晕得厉害,不想动那么多脑筋。胡乱地说道,“让她尽可能地讨好陛下,如果陛下问起瑜王殿下的事,让她机灵着点,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贵妃娘娘放心吧,有奴婢跟在身边盯着她呢。”
翠珠带着两个婆子进暖阁的时候才发现门上居然没有落锁,当即便朝着她们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