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她脑中渐渐清明,朝屋外唤连翘替她准备沐浴。

      可是唤了好几声,外头都没有回应,薛轻凝有些诧异,只得穿衣下床出门查看。

      “连翘?”

      直到快走到偏房,才听见连翘慌张地应承。

      “娘娘,奴婢、奴婢方才烧水去了……”连翘的脸色煞白,一看便有不能言说的状况。

      今日薛轻凝经历秋霜一事,心中已经多了几分防备,如今连翘又是这般鬼祟,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烧水?”

      薛轻凝目光看向东面的小厨房,里头连点灯火也没有,她烧的什么水?

      “那现在倒些热水进屋,我想沐浴。”

      薛轻凝淡然看着她,看得她脸色窘迫至极,“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

      “还敢欺瞒!”

      这猛地一喝,吓得连翘膝盖一软,立刻跪下。

      平日里薛轻凝一贯和善,宫人从未见过她红脸,也没听见一次高声,今夜这一声沉喝却是满带着无形的威严。

      “娘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欺瞒!”

      连翘急得眼泪在眶中打转,脸上焦急不似假装。

      “奴婢方才在看家书,不信请娘娘过目。”

      薛轻凝接过她从怀中掏出的一封书信,在灯下细细看了看。

      确是家书不假,但是薛轻凝越往下看,脸色越发凝重。

      “起来说话。”

      她放缓了语气,将家书还给连翘,“是我误会你了,方才我在房中喊你,没有回应,这才寻了出来。”

      “奴婢该死。”连翘更加愧疚。

      薛轻凝摆摆手,“信上说,你弟弟或许在京中,你母亲为了此事又重病不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翘方忍下的泪水,此刻又忍不住泛了出来。

      “让娘娘费心了,奴婢有个弟弟,五六岁时被人牙子拐走,我父亲老来得子,被此事气得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