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盛汝筠已经森然起身,“将此人曝尸三日,让宫中的人都好好看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沈太后刚刚安稳一点的神色,又立刻阴沉下去,一向平和的面容也显得有些狰狞。

      明明没有证据便直接处置,若是真的抓住什么把柄,那自己还能应付吗?

      而且他当众将琴仙曝尸,无异于给自己一个警示,让众人都知道后宫之中,也是他威仪覆盖之地。

      “陛下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沈太后决定不再掩饰,冷声驳斥,“后宫向来由中宫打理,既然陛下此时没有中宫,那就该由哀家代劳。”

      “如何处置宫人,怎么劳陛下费心?”

      盛汝筠朗声笑了起来,甚是不屑,“后宫?难道不是朕的后宫?”

      “不过太后娘娘言之有理,朕也是该好好考虑中宫一事了!”

      说罢,他朝薛轻凝递了个眼色,“朕与昭嫔还有体己话要说,母后想想如何安顿那尸首吧!”

      薛轻凝起身,朝太后行了礼,跟着盛汝筠出了慈宁宫。

      “哗啦!”

      身后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薛轻凝没有回头也能想象,沈太后的脸恐怕都要绿了吧!

      待二人走出慈宁宫,沈太后才阴声吩咐,“佛堂里那个周家的蠢货,不许给她水和吃食,让她在里头跪上一宿再打发出去!”

      沈娇颜胆战心惊,屏退宫人小心翼翼地询问,“姑母,今日是你故意设计——”

      话还没有说完,沈太后眸光冷厉,“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凶狠神色吓得沈娇颜立刻噤声,她还从未见过姑母这般恶狠狠,印象中她一向都是天崩于前不动声色。

      唯独有一次失态,便是边关传来亲生儿子的死讯。

      “若不是你不中用,哀家何必要费心劳神去做这些脏事!”

      这话无异于是默认,沈娇颜不自在地垂下头。

      “今日你看清楚了吧,薛家那个贱种根本不是好拿捏的,你们几人合力也对付不了她一个,最后还得哀家替你们擦屁股!真不知你父亲将你送进宫来有什么用!”

      沈娇颜忍气吞声,委屈地绞着帕子,明明是她自己的人不得力,差点给人拿住把柄,怎么反倒怪起自己来?

      说她们不中用,自己不也没能斗过薛轻凝吗?

      “你方才也听见了吧,陛下说要考虑中宫的事情,如今薛玉柳被禁足,正是你大好的机会!”沈太后朝她看了一眼,“若是还顶不过薛家那个庶女,你还有什么脸面在宫里待着!”

      “那怎么可能!”沈娇颜不服气地抬起头,“论身份也轮不到一个贱奴的女儿,坐上中宫之位!”

      “贱奴又如何?”沈太后笑得有些轻蔑,“哀家瞧着,陛下或许愿意为她谋个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