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见我小娘的灵位在此?”
薛轻凝的声音清亮明朗,回响在花厅上,听得薛氏夫妇一身冷汗。
好好的宴席,她竟然要端一个死人的灵位来此恶心人?!
其余几人也听闻过薛家的家事,一时间都窃窃地盯着薛家几人,眼中不乏幸灾乐祸。
“本宫着实是思虑不周,”薛轻凝满脸哀戚,“一时之间竟没有想到我小娘,她过身时本宫不能在前侍奉,这次回府要好好弥补才是。”
“父亲,你说对不对?”
薛成贵猛地回神,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他只知道,今日这宴席就是一个错误,自己为何要惹这个疯女人!
“怎么了?”薛轻凝不依不饶,威压目光落在他身上,“这府里是容不下我小娘吗?本宫想要跟母亲吃一顿团圆饭,这也是什么非分之想吗!”
薛成贵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薛夫人生怕他忍俊不住,赶忙吩咐下人,“去、去请辛姨娘的灵位来!”
下人一溜烟出了花厅,薛夫人又安排众人落座,薛轻凝不急不缓走到上座坐下。
不一会儿,下人捧着灵位进来,众宾客都觉得晦气无语,却又不敢回避,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娘娘,这灵位放在……”薛夫人赶忙请示,目光落在薛轻凝身旁,似有暗示的意味。
“自然放在父亲身边。”
众人都猛地抬头,看向薛成贵,只见他满脸的土色已经转为煞白,比那院中的白雪还要惨白不已。
薛成贵身边,坐着的是薛夫人,听见这话也有些忍俊不住了。
自己堂堂丞相府正室夫人,就是辛奴还活着,也轮不到她坐在这个位置,更别说如今已经是个死人!
亏得自己方才还想着替他父女缓和,早知她存心暗算自己,不如让薛成贵与她闹起来得好!
“母亲勿怪——”
薛轻凝看着甚是心平气和,“都说死者为大,想来母亲不会计较这点名分吧?”
被她戳中心思,薛夫人尴尬恼怒,但又无可奈何,如今薛轻凝是宫中的嫔妃,又是盛宠盈身的宠妃,自己不肯低头又能如何?
“娘娘孝心一片,臣妇自当成全……”
说着,她便不情不愿地起身,膝盖上的剧痛,疼得她几乎要龇牙晕倒,只能扶着婢女艰难地站起来。
下人捧着灵位上前,弯腰端端正正地放在那个座位上。
灵位放下的一瞬,薛成贵脸色一僵,好似身下有无数针尖在刺着他,耳中也跟着轰鸣作响,完全听不到四周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