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刚才相爷口口声声喊着自己“祖宗”,春桃便抑制不住地骄傲起来。

      “你发什么呆呢!”翠珠伸手拽了拽她,“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别想些有的没的,你们夫人可不是好应付的。”

      这话说得甚是体贴,春桃识趣地点点头,“放心吧,姐姐,我自有分寸。”

      里屋窗棂下,薛轻凝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边漾起一丝笑意。

      翠珠当真是个好用的,自己并没吩咐什么,她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不知对春桃说了什么,便让她开了窍。

      春桃这样的蠢货不用白不用,她倒想看看,薛夫人今后要如何面对这位春姨娘。

      翌日,连翘正在煎药,春桃已经早早闻着味道凑过去,“连翘姐姐,我来吧?”

      “你手头的事忙完了?”连翘不置可否站起身来。

      “我哪有什么活呀,”春桃讨喜地结果扇子,蹲下照看汤药,“这活让我来就行了,姐姐只管服侍娘娘便好。”

      连翘笑着转身,“那就劳烦你了。”

      进屋之后,连翘在薛轻凝耳边轻声两句,薛轻凝眼波流转,“随她去,咱们只管看戏便是。”

      一连几日,都是春桃去送药,院中其他人也不见有异,各人忙活各人的活计,慢慢地送药便成了春桃的事。

      是日,春桃端着熬好的药,一步三摇出了院子。

      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是夜半三更,蹑手蹑脚进了屋,却听见暗中翠珠幽幽一声,“你去哪儿了?”

      “我……”春桃本想说送药,可送药哪里能混到这样晚?

      “你别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了吧?”翠珠坐起身,死死地盯着她。

      春桃心头一惊,掩饰地笑了笑,“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

      “我又不是死人,院中那些婆子,早已将此事说开了,”翠珠冷笑一声,“你当真不怕夫人扒了你的皮?”

      听到院中众人已经猜到此事,春桃反倒不再害怕,索性大剌剌往她身边一坐,“我怕她做什么?如今还不知道该是谁怕谁呢!”

      这些日子,她与薛成贵越发亲密,那些关于薛夫人的隐私,也都一件不落地说给他听,薛成贵听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整治那毒妇。

      “相爷以往是不知那毒妇的荒淫狡诈,”春桃得意地笑了笑,“如今知晓了,我就不信还能给她脸面!”

      “不瞒姐姐说,相爷已经允诺,等娘娘回宫之后,便要将我抬上姨娘,再也不必看那老虔婆的脸色!”

      翠珠似笑非笑,“为何要等娘娘回宫,现在有何不能抬的?”

      “娘娘在此,怎么好提这个事。”春桃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真是好哄,”翠珠忍不住冷笑一声,“娘娘在此你还能有座靠山,若是娘娘回宫了,你也只有在夫人院门边跪着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