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贵在朝中多年,此刻就是有人说眼前这个女子是皇贵妃,恐怕他也会信。
她脸上浑然天成的贵气,没有半点端着的造作,令人根本不敢正视。
而薛夫人更是惊疑不定,昨日见她还是一副懒散放、荡的模样,今日摇身一变,竟然比薛玉柳还多了几分贵气!
莫非跟在天家身边久了,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薛府上下都不敢相信,薛家曾经最不受待见、最是轻贱的丫头,竟然成了全府上下躬身迎候的贵人!
薛轻凝在众人的艳羡的目光中走上前,心中百感交集,母亲若是还活着不知该如何欣慰。
想到母亲,她的脸色便蓦然冷了下来,俯视着跪在身前的薛氏夫妇,甚至连一句“父亲、母亲”也不愿虚与委蛇。
“平身。”
薛成贵与薛夫人又怎会不知,她故意给自己难堪,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女儿是他们眼下得罪不起的角色。
眼见薛轻凝正眼也没给自己一个,径自有人搀扶着进了相府,二人只能快步跟上。
“娘娘这趟回府省亲甚是突然,臣来不及准备一二,还望娘娘恕罪。”薛成贵快步跟在女儿身后。
“父亲病得不也十分突然吗?若不是母亲进宫传话,女儿还不知此事呢。”薛轻凝意味深长地瞟了薛夫人一眼,不由怔了怔。
薛夫人方才跪着看不清脸,薛轻凝扭头间才看清——那张脸白得吓人,不知擦了几层脂粉,仍遮不住腮帮的红肿。
这……是连夜挨了多少耳光?
“母亲的脸怎的有些肿,是因为担忧父亲的身子,忧心所致?”
薛轻凝故意大声疑问,家仆们的目光立刻聚集在薛夫人脸上。
一些人的眸光立刻变得好奇狐疑,有人甚至窃窃议论。
“是……是啊,”薛夫人面色窘迫,心下怨恨至极,“臣妇、一夜睡不安稳……”
这话不假,昨夜她确实一夜没睡,一直在房中跪到快要天亮。
看着她这副模样,薛成贵的眼底闪过一道凶光。
昨日忽然听说薛轻凝要回府,薛成贵错愕许久,让人去宫中探听才得知,自己这个婆娘自作主张,带着薛玉柳大闹永和宫,气得当场便连扇了她几个耳光!
所幸那事情没有闹大,不然圣怒牵连薛家,他非立刻处置了这个蠢妇不可!
眼下圣上正愁无处查处自己,薛轻凝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正在这个时候回来,还不把薛家翻个底朝天?
“担惊受怕的滋味可不好受,是不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