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感激不尽,自己出身卑贱,如今就算怀了身孕,府中各人私下也不太看得起她,可薛轻凝却给足了自己面子。
“娘娘……”
她禁不住抹了抹眼泪,“奴婢当真无以为报……”
薛轻凝笑着摆摆手,“你肚中怀着孩子,情绪不宜这般起伏。”
春桃父母不知她究竟是何身份,却也觉得她和蔼可亲,不似府中其他的主子高不可攀。
薛轻凝命人送他们出府,春家一家人千恩万谢地走了,一路上与张妈妈说得笑逐颜开。
“这位娘娘是府上哪位主子?”春母手中握着银袋,掂量着分量不轻,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又和气,又贵气!一看便是个有福之人!”
张妈妈赔着笑脸,“是府中的二小姐呢,如今已是宫中的昭嫔娘娘,圣上不知多宠幸!”
春氏夫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原也猜到她是贵人,却没想到是宫里的人!
张妈妈悄悄靠近几分,低声开口,“咱们姨娘能有今日的福气,也是托这位贵人的庇佑。”
“难怪……”春父眨了眨眼,“这可真是桃儿的大运啊!咱们春家也算是熬出头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多了些盘算,欢欢喜喜地出了相府。
不出半日,院中家仆便都知道薛轻凝赏了春家的事,众人说起此事,无不羡慕感慨。
“昭嫔娘娘果然大人大量,以往在相府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到底还是全心全意为了相府着想。”
“当年辛姨娘就是这般宽厚啊!虽然抬了姨娘,对咱们也从未呼来唤去,与人说话也一向都很和气!”
这已不是众人第一次念起辛奴的好处。
自从薛夫人在后院失了威严之后,薛轻凝待这些家仆都十分宽厚,众人的日子比以往不知舒适多少!
同时,这些家仆也都对薛夫人越发厌恶,趁着她失势,众人索性都忘了谁是院中的正头夫人,对她院中更是冷眼相加。
就连院中没了炭火一事,薛夫人让小莲去追问了两三日,秦管家都不曾将炭火拨下来。
“这些攀高踩低的狗东西!”
薛夫人在阴冷房中,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砸得老远,“以为老娘当真靠着相府过活不成!”
可话虽这样说,她心中还是没有多少底气,上次与郑德裘见面,他已是更加窘迫,连着卖了京中几处产业,来补齐别处的亏空。
西南的药材生意已经彻底断了财路,而薛成贵根本没有半点搭救的意思,其余有往来的望族也都避而不见。
京中都知道郑家如今是个靶子,谁还会巴巴地撞上去等着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