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汝筠淡笑,“那里是太祖的礼元皇后刚进宫时曾住过的地方。”

      薛轻凝对宫中秘闻知之甚少,因而也不知这位礼元皇后是什么来历,不过看盛汝筠的神色,这位先皇后应当是福泽深厚之人。

      “太祖开创盛朝时,青梅竹马的礼元皇后曾随之四处亲征,开国后便被封为皇后,在位期间为先祖诞下三儿四女,一直到耄耋高龄才无疾而终。”

      “礼元皇后与太祖一生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她走后太祖一直郁郁寡欢,足见对她的一片深情。”

      薛轻凝听得落泪。

      他将自己安置在景元宫,莫非心中也希望自己与他,能像太祖与礼元皇后那般恩爱一生?

      可是,他知道一生有多长吗?

      身在九五之尊之位,真的能够做到一生迷恋一人吗?

      思及此处,薛轻凝带着淡淡的哀默开口,“陛下,臣妾不敢妄自奢求有礼元皇后那样的福泽,但是只要陛下心中一直有丁点位置留给臣妾,便知足了。”

      说罢,她便要起身谢恩,却被盛汝筠搂在怀中,张遮识趣命众人尽数退出寝殿。

      盛汝筠不知她是否因为突知有孕才这般手足无措,他也听闻妇人有孕后,情绪可能与往常反差甚大,总之不论是因为什么他都能够包容。

      “凝儿,朕答应你,不论今后发生什么,朕的心中永远都有你的一份位置。”

      这话已经说得甚是客观,对于薛轻凝来说,已是一句最郑重沉实的承诺!

      “陛下,臣妾感恩不尽。”

      薛轻凝抹去腮边的清泪,终于有一丝由衷的笑意。

      “你这小东西,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怎地还没有长大的小丫头一般,说哭便哭说笑便笑,朕拿你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话说得甚是宠溺,但薛轻凝却暗暗担忧。

      若有一日,自己不能随意对他嬉笑嗔怒,那便是二人淡去的一日。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将脸埋在他胸前久久不愿离开。

      盛汝筠安抚她一会儿,觉得今夜不宜留在此处,不然与她共处一室定会忍不住动情。

      而薛轻凝脑中纷乱不堪,也想要自主片刻,只能将恋恋不舍的盛汝筠送到殿门边。

      “你才有孕不久,不必拘礼送朕,”他忽而又想起什么,朝张遮吩咐,“昭妃有孕,不适合宫中繁复礼数,至于请安之类的日后就免了吧。”

      张遮心中有数,他所说的应该是太后那边的礼数,宫中嫔妃有孕也须得定时去坤宁宫请安,但眼下既然有此口谕,薛轻凝便能免去许多困扰。

      这样的待遇,他当真还是第一次听见,包括前朝宫中任何嫔妃都不曾有过这般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