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凝并不是听不懂着话中的惋惜，但是却不为所动，心中想着的是另一件事。
没想到，这事竟然真的成了。
沈娇颜当真有几分胆子。
“陛下应当甚是高兴吧？”薛轻凝语色平和，并没有半点酸味。
“那自然是高兴的，”张遮倒是多了两分无奈，“老奴当初就劝娘娘，不要与陛下怄气，这下可让人钻了空子了……”
他能这般直白相劝，薛轻凝甚是感激，淡色笑了笑，“是的，日后我必然记着公公的话，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过贤妃娘娘运气确是甚好，”张遮抚了抚下巴，“陛下也不过就留宿了一次，这便一举怀上龙胎。”
“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薛轻凝不置可否，眼底仍是晦暗不明。
张遮不忍再与她多说，生怕她听了之后心中添堵，对腹中的胎儿不利，于是草草说了两句便起身请辞。
走到门边时，张遮又忍不住转身低声一句，“如今两位娘娘都有了身孕，娘娘自要谨慎些，提防着一些明里暗里的东西才是。”
上次在佛堂的一幕，仍令他心有余悸，那回若不是盛汝筠掐着时辰赶到，只怕薛轻凝与孩子便要遭了毒手。
这一次，薛轻凝换上正色，朝他还了礼，“多谢公公提醒，我一定记下。”
在这深宫之中，哪怕一句简单的提醒都尤为难得，何况张遮这般语重心长，她又岂是不知好歹的人。
待张遮走后，连翘心有余悸地张了张嘴，“娘娘，难道……”
薛轻凝自然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冷冷勾了勾唇，“做这等勾当，沈娇颜倒是有些将门的胆子。”
“她就不怕……”连翘欲言又止，抬眸看看薛轻凝，斟酌着开口，“会不会真的是陛下的龙嗣？”
薛轻凝的眼中划过一抹晦暗，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涩。
那一夜，盛汝筠确实在永寿宫留宿，若真的临幸过沈娇颜也属正常。
而且方才她有意试探张遮，问起盛汝筠的态度，张遮明明说他甚是高兴，说明此事在他心中没有什么疑点。
“此事有没有蹊跷，只需再等一等就知道了。”
薛轻凝微微抬眸，眼中映着的炉火，好似从心底燃起一般忽明忽灭。
永寿宫。
张遮将各色赏赐一一命人送进殿上，看得沈娇颜眼中满是骄纵，但是仍皱眉询问，“陛下还未下朝么？”
她记得，当初薛轻凝有孕，盛汝筠可是连连探望，今日自己有孕，怎么就派一个老奴才来打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