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简直狗胆包天!”
凌至风愤然骂了一声,“怎地对一个孕妇也下得去手!”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薛轻凝轻声笑出声来。
“娘娘怎么还有心思笑?”凌至风更加狐疑不解地看着她,“今日若是稍有差池,只怕……”
薛轻凝苦笑摇了摇头。
这年轻人出身显贵,又是府上的独子,深得两代人宠爱,又怎会想象得到人间险恶?
“在这深宫之中,众生有什么分别,在手握权力之人眼中,你我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薛轻凝的眼神有些凝重,“别说我怀着身孕,就是孩子已经落地,他们该如何逼杀照样也要下手,怎会有半点怜悯。”
“可娘娘你却不曾害过永寿宫那位半点!”
凌至风眼神倔强,不肯接受她的观点。
没想到,薛轻凝却没有作答,眼底的晦暗不明好似暗潮一般涌动。
诚然如凌至风所说,她没有起过害人的心思,但若是别人一味苦苦相逼,她也绝不会像母亲那般死死忍受。
今日的帐,她已经记下了。
日后必然是要讨回来的。
“先不说这个了,”薛轻凝摆摆手,“今日我确实有些不大舒服,你看着替我诊治吧。”
她将手扶着鬓边,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令她觉得头痛欲裂。
在这些人面前,她还能强撑镇定,可方才在马车中,她也是捏了一把汗的!
若是容锦不力,眼下自己恐怕一尸两命,想到此处,她又不禁想起那个沉默寡言却稳重可靠的侍卫。
方才送自己到宫门外,他便隐到暗处,恐怕一直等景元宫来人接驾他才离开。
这样得力的暗卫,张兆全也不知是从那里寻来的。
夜里歇息前,她朝连翘吩咐,“这几日你出宫一趟,与张大人说一声,让容锦日后便到景元宫当差。”
连翘眼中亮了亮,“那人当真威风,今日那么多刺客,竟然被他一人摆平了。”
薛轻凝不置可否,但这还不是她最看重的,反倒是容锦那沉稳淡漠的声色,让她觉得此人可遇而不可求,简直是天赐的助力。
夜深,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