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春穗便要开门带她出去,却被符峰一把拽住。
“穗儿,你若是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折磨人好不好?”他的声色甚是卑微,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春穗的声音在寒夜中,沾染了一层霜气,“自打此事一开始,咱们便没得选择了,我就盼着她能早些怀上,咱们也不必再为此事担惊受怕。”
听这话的意思,符峰知道她心中已经筑起一道坎,将二人的关系隔绝。
“穗儿,我做此事也是为了你……”
“别说了,”春穗凄然自嘲笑了笑,“咱们在深宫中本就身不由己,这事也未必就是坏事,是你的青云之路也说不定。”
符峰的嘴唇渐渐发白,说不出半句话来,跟在她身后木然出了永寿宫。
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暗处才闪出一个人影,驻足片刻之后便匆匆转身而去。
永和宫。
“符峰果然去了?”
灯下,薛轻凝微微眯眸,眸光中闪现些许讶异。
是今日的板子打得还不够狠吗,他竟然还有力气去做牛做马?
“何止去了,还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呢!也不知他们两人……”
连翘忽然自觉失言,红着脸将话截住。
“是我高看了他,”薛轻凝冷笑,“原以为他是个有些担当的,谁知也是为了荣华能屈能伸的。”
“春穗送他离开时,我看的真真儿的,俩人一点龃龉也无,若无其事地出了永寿宫。”
薛轻凝眼角一抹冷嘲,“日后她二人,只怕再也没有情分了。”
连翘有些哀戚,深宫之中若能有一个知心知己的人,该是多难得。
而春穗与自己一样,远从江南到了京中,明明谋得一人心,却不愿与他同去同归。
“你以为在她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薛轻凝好似看出她的心事,幽幽开口,“春穗能在沈娇颜跟前得力,便早已将荣华富贵放在首位,不然二人又如何同心同德?”
“可是,”连翘的声音微乎其微,“奴婢今日见那符峰,好像不是贪慕虚荣之人,若真的是那样又怎么可能挺身而出代人受过。”
闻言,薛轻凝眼中多了一抹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