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让叶蓁到他的轿子里等着。

    锦衣卫虽已收拾过,但里头还能闻到孟茜茹身上的海棠香,脚下还有两个箱子,锦衣卫搬出来的时候还挺沉。

    叶蓁眼皮一跳,这是故意给轿子增添重量,再坐进去一人,外头看起来就像坐了两个人那么沉。

    叶蓁以胸闷为由,先坐在树荫下歇息。

    清风拂动发梢裙摆,打斗带来的紧张感渐渐消失,叶蓁长长舒了口气,不小心牵动右脚,疼得咬牙。

    想到自己虽逃离了定远侯府,却又弄得一身是伤,果然太得意就会栽跟头。

    其实比起前世七年被李乘歌的折磨,这不算什么。只是每次狼狈不堪的样子都被李煦安见到,让她既无奈又生出一些庆幸。

    所以,话说得再狠绝无情又怎样,隔日还不照样要被人家照顾。

    若换作旁人,早以为她是欲情故纵或是狡猾矫情了。

    也幸好是他。

    流霞找了杯热水,叶蓁见她脸色苍白,心有余悸,怕是还没走出刚刚的阴影,反握着她的手安抚,“我不渴。”

    “瞧你嘴唇都起皮了,你喝。”

    流霞神色一动,心上软成了水,“二小姐。”

    叶蓁冲她笑,“听话,你若累坏了,谁来扶我?”

    流霞眼睛瞬间红了,小丫头还咬牙忍着,“奴婢喝。”

    “这就对了,坐下歇会儿。”

    流霞在她旁边席地而坐,傻傻咧着嘴笑,“奴婢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伺候二小姐。”

    叶蓁被她眼里的单纯和幸福感动,伸手揉了揉流霞发顶,“傻丫头。”

    流霞贴着她,见不远处的亭子里,许多人围着孟茜茹,两个贴身宫女又是烧热水净帕子,又是熏香煮茶的···

    心里嘀咕,还真是麻烦。

    “先前国师让郡主坐他的轿子,怎么又突然让您坐这顶轿子了。”流霞只是随口说说,“国师也迷糊了?”

    叶蓁闻言,眸光忽地一亮。

    那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她双手抓紧自己衣摆,忍不住朝李煦安背影看过去,只觉那身白衣亮得刺目。

    李煦安那晚故意留下活口为的就是引蛇出洞,他们在白云观指使老妪杀自己,李煦安下令严防死守,导致封亭不能混进观里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