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静等着他用完,姜公公又端来一壶牛乳,皇帝饮了一杯才觉痛快,“早年在西北养成的习惯,早晨喝一杯牛乳才精神。”

    “国师也尝尝?”

    李煦安敛着眸,似笑非笑,“微臣不比陛下硬朗,消受不了。”

    皇帝轻笑一声,摆摆手让姜公公带人出去。

    他眯眼打量了李煦安一会儿,一改往日严肃的帝王口吻,叹了句,“和你娘一样,她也总说胃口不好。”

    “这几年在外头,她···”

    说到这,皇帝自嘲一笑,“你父亲跟前跟后照顾,想来她过得很好。”

    “算起来,朕有十几年没见过她了。”

    “可只要有心打听,外头依然有尘不出道长的种种事迹。”

    皇帝似是回忆起了从前,落在李煦安脸上的目光失去焦点,像要从他脸上看出别人的影子来。

    李煦安面无表情,从进门开始就站在那个位置,谈不上恭敬,也谈不上尊崇。比他母亲在皇帝面前还更冷淡。

    皇帝久不言语,李煦安便开了口,“微臣已将丹药交代了姜公公,司天监也安顿好了,早晨卜了一卦,有太子辅佐,入了夏,陛下可安心调养身子。”

    皇帝回过神来,“太子愚钝,皇后野心不小。朕岂能安心!”

    李煦安只道,“往后不知,起码微臣不在的这月余,大周不会有大事,而且小师叔会留在司天监照应。”

    有他这话,皇帝安心,“南边水患已解除,赈灾粮到位,民众也安顿得及时。”

    “崔家和方家被抄,有了钱清理河道,加固堤坝的事也提上日程。”

    “这些全靠你安排得及时。”

    李煦安躬身,“这是微臣该做的。”

    皇帝又道,“当年朕想让你母亲留下来辅佐大周,可她不愿意。不过,你的修为比你母亲更甚。”

    “既要回去,替朕给你母亲带些东西吧。”

    李煦安却道,“母亲常年在外,居无定所,微臣也见不着,怕是要辜负陛下的心意。”

    皇帝眸光突然锋利,“是居无定所,还是不想要朕的东西,哪怕一丝一毫?”

    其实李煦安说句客气话也就过去了,但他背光站在那儿不说话,更像默认。

    皇帝有些不快,“罢了,她不想见朕,朕知道。”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