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林木十分后悔起来。
之前厉元朗走背字,他不帮着说话也就罢了,干嘛非得在常委会上提出让厉元朗去清水衙门老干部局呢,这下要跟厉元朗搞好关系,通过水婷月见到水庆章成为不可能了。
怎么办?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季天侯和厉元朗是好哥们,而季天侯的老婆冯芸又在县妇联工作,自己正好主管妇联这一摊,何不趁此机会提拔一下冯芸。
他厉元朗能走女儿路线,我何不走夫人路线,拐着弯和厉元朗攀上关系呢?
有了这一连串的想法,林木突然间信心百倍,就连在水庆章这里吃闭门羹的失望,都转瞬间化为乌有。
殊不知,此时和他好心情相反的是,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甘平县委常委家属区院内,却爆发了一场家庭世纪大战。
这次的主角,是刚从外面喝完酒回家的钱允文,吵架的另一方自然是他老婆。
钱允文从外面醉醺醺回到家,李梅香早就给他放好洗澡水等他了。李梅香知道钱允文今晚招待恒勇恒公子,连钱允文脖子上的口红印都没计较,就急切问他结果怎么样了。
钱允文意得志满灌进沙发里,说道:“差不多了,恒勇当我面给恒部长打电话,好一顿夸我,恒部长对我印象深刻,言外之意,会在常委会上提名我当县长。”
“太好了,老钱,恒部长收了咱家那么多钱,对你没印象才是怪事呢。”李梅香也乐得满脸桃花开,眼前都憧憬出来钱允文上任之后,她作为县长夫人前呼后拥的美景了。
“这话以后不要说,当心隔墙有耳。”钱允文赶紧制止住老婆的大嘴巴,不让她瞎说。
“这不是在家里么,当我傻啊。”李梅香白了他一眼。
钱允文身体往后靠了靠,意味深长道:“听说林木今天去省城了。这个蠢货,水庆章那条路根本行不通,所有找他的人都往徐忠德那里推。徐忠德是谁?市纪委书记,外号黑脸包公。”
提起水庆章,钱允文忽然想起今晚在金鼎大酒店的事情,尤其是厉元朗当他面给水庆章打手机的事情,他后知后觉,认为这事不靠谱,别是厉元朗在蒙他呢吧?
看着老公突然发呆,李梅香奇怪,推搡钱允文几下,一问原因,便一五一十讲出来。
李梅香闻听,顿时炸了窝,大骂钱允文蠢货,说林木蠢,他钱允文是个比林木还蠢的大傻瓜。
钱允文被骂迷糊了,这女人不是疯了吧,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你懂个球球!”李梅香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我下午上班时,偷听到冯芸打手机,说厉元朗好像和水婷月,上大学那会儿好了一阵子,那水婷月就是水书记的宝贝女儿。得罪了厉元朗,备不住人家就是未来市委书记的女婿,你跟厉元朗过不去,就是跟市委书记过不去,你说,你是不是猪脑袋,是不是蠢!”
“啊!”钱允文惊得一屁股坐下,一下子坐空,直接来了个大腚蹲。
把他疼得直咧嘴,也顾不得形象狼狈,呆坐在地上。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老子差点得罪他!”真是万幸,他没有像恒勇那样口无遮拦。
李梅香辩解说:“我是想告诉你,可你一出去就是一天,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
“喂!”李梅香忽然想起个事儿,又说:“我怎么听人说,恒部长想去当省委政研室主任,你说他好好的组织部长不干,干嘛去当什么个破主任。又没油水,官还不大,不就是调到省城去上班,有什么意思。”
“你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再一次把钱允文震惊得外焦里嫩。最近他一直走恒士湛这条线,对于县里的事情,尤其那些小道消息,早就不闻不问了,他是没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