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脚步停留片刻,脑袋小幅度地向后偏转,说:“我们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就不必了吧。”

    随之她顿了顿,想起李芸晴所说的家,指的是舒律留给她的那幢房子,她缓慢开口:“我怕您回到那个家会做噩梦。”

    说完,毫不留恋地驱车离开了。

    车子开到家门口,透过一楼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家中灯光大亮,暖黄色的灯光带着温暖的气息穿透车窗玻璃,围拢在舒心身边。

    大门的入口处还留着一盏温馨的小灯,微暗的光,如一盏指明灯指引在她心头,是江然特意为她留的。

    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将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推开车门,就在推开的一瞬间,家里的大门也随之而开。

    江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暖色的灯光铺散在他身后。

    舒心看着他携着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就这么长久地望着他,望到自己忘却了行动,望到他停身在她面前,直至弯腰捧起她的脸。

    “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看我?”

    听到他的声音,舒心不知何时高悬的心稳稳落回了原地,她踮起脚尖,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抱了个满怀。

    满身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外放了出来,如同倦鸟归巢,疲乏的心终于寻到了栖息地。

    原来,她是这么依恋着他呀。

    江然毫不犹豫地回抱了她,手掌在她披散的长发上轻柔抚摸着,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倦意,心疼地问:“晚上聚餐累了?”

    “不是。”舒心摇头,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几分,“我……刚刚碰见我妈了。”

    江然眼神沉了沉,“不开心?”

    “有点,但……”舒心将心底的真实感受说出:“还好,就是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江然犹豫着,最后什么也没问,只说:“那我们就不想她。”

    “嗯。”舒心也确实不太想提这些事,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觉得没有意义。

    这些事,在她的整个人生里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江然见她情绪低落,想了想,提议道:“想不想听我弹钢琴?”

    舒心立刻点头,“好啊!”

    她终于得见这间乐器活动室的真面貌。

    通铺的超大地毯,暧昧昏黄的灯光,最佳的单人观众席,还有醒目的正对着门的两扇高大落地窗,整体氛围感十足。

    约四十平的空间里,摆放了大小十来种乐器,错落地摆靠在各自的乐器架上,即便无人演奏,舒心眼前却自发地浮现了一场室内交响乐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