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舒律经常将她扛在肩头,让她骑在他脖子上,上下楼梯来回奔跑气都不带喘一下,怎么就衍生出这么严重的病来?

    “心心,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

    江然脸色凝重,光是听他低沉的口气,舒心都紧张得换不过气来,她直觉,他要讲的事,可能会颠覆她曾经的认知。

    “十六年前,你父亲在离婚诉讼期间出过车祸,昏迷了一个多月,所以才无法出庭争取你的抚养权,后来他又断断续续调养了一年,身体才稍微有所好转。”

    他的声音和缓沉静,有很好的平复心绪的作用,可惜他讲的故事太过震撼,将她震得久久回不过神。

    他又道:“等他好了之后……”

    话音到这里,他就没再接着往下说了。

    等他好了之后,是她拒绝再见他。

    舒心接上了他的未尽之言。

    那段昏暗的日子,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就像一个被抽了心肝的人,根本无暇顾及身边人的情状。

    就记得舒韵好像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回家看到她就抱着她哭,哭到抽噎却什么也不说。

    她以为,舒韵是在为她的事忙碌烦心,看着她又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如果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能理解舒韵为何会说她狠心了。

    但舒心不理解,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事?

    她被蒙在鼓里十六年!

    如果不是今天她撞破江然和陈佳念的谈话,他是不是也不会主动告诉她,而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

    为什么呀?

    这种自我感动的默默承受有什么意义?

    但凡有人能早点告知她实情,她是不是就不会缺失父爱这么多年?

    舒心觉得她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觉得太可笑了,如果是这样,那她曾经经历的无数个黑暗的夜晚,都失去了意义。

    江然见她表情有异,以为她是在担心舒律的身体,赶紧又补了一句:“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如果你想去看他的话,我可以陪你过去。”

    望着他真诚的眼睛,舒心很平静地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江然僵在了当场,他想到过的,她那么聪明,在对父母一事上又那么敏感,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个可疑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