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搂住她跟着她的脚步转身时,余光瞥见那辆车的后座上下来一个人。

    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

    “心心……”

    一道压抑的低喊止住了她的脚步。

    舒心顿在原地,不敢回头,这一刻思维凝滞,眼眶开始发热。

    他下车了?

    他还喊了她的名字。

    时隔十六年,她又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个称呼。

    察觉到自己身体发颤时,她用力地攥住拳头,才能克制住失态。

    她自嘲。

    舒心,你真是没用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江然心疼地松开她掐得满是月牙深痕的手心,低头问她:“要我帮忙吗?”

    他在脑中逡巡了好久才认出这个男人的身份,是舒心的父亲,和他记忆中的样子比,苍老了许多。

    舒心已经冷静了下来,摇头拒绝了他:“没事,我去和他说,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虽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很惶恐,可惜这种事她只能自己面对,谁也帮不了她。

    至少,她还有他在身后做支撑,不是真的一个人在面对。

    江然在松开她的手前把她拉到怀中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才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个拥抱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底气,舒心扬起唇角,冲他留下一个明媚的笑颜,重重地点头说:“好。”

    舒心回身往小区外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极缓。

    沿街路灯昏黄,灯光落在舒律身上,可以清晰看见他脸上露出的笑,和蔼而温暖。

    看到这个熟悉的笑脸,舒心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从读小学开始,母亲就给她报了很多兴趣班,围棋、小提琴、书法、游泳等等,将她的课外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每周,只留给她两个小时的时间允许她自由安排。

    有一次,她小提琴课下课,母亲没有来接她,电话也打不通,那天很晚了,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