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森人撤军了。

    与其说是撤,距离败逃也没多大区别了。

    绝大多数萨拉森步兵还有征召来的民夫,都当了俘虏,要么付赎金,要么就得被变卖为奴,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野蛮的法兰克人”砍了脑袋。

    不可计数的尸体,被剥掉衣甲和值钱物件,丢到了露天处,天空的兀鹫群,荒漠中游荡的狼群连肚子都快撑爆了。

    敌人营地里的一应辎重,被十字军战士们欢天喜地搬回了自家,那些随军的商人们,个个笑逐颜开,用本不怎么值钱的酒肉,换来大笔值钱的战利品。

    随队的流萤们看着罕见变得阔绰起来的穷骑士们,眼睛里的一汪春水都流下来了,今晚,注定是炮火连天的一夜,但收获的钱财,也完全值得她们的辛苦。

    整个营地都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这一天,就算是再悭吝的领主和贵族,也会拿出酒水佳肴来犒劳战士。

    只是许多人都时不时抬眼看一眼远处一座独立的军寨,还有守在营地门口的,背后装有羽饰的骑兵。

    有人神情复杂,也有人满脸崇拜。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圣枪守护者,圣子,上帝意志的代行者.多么可怕的称呼,若论神职的话,他跟教宗陛下谁更高一些?明天,他若觐见国王,难道要国王和王公们率先跪下来,亲吻他的手指吗?

    王国,未来难道要改信哈布斯堡了吗?

    被搬回营地的洛萨,简单跟探视来的国王聊了两句,就休息了,这时候他多少也缓过来点了,就靠着柔软的天鹅绒枕头,坐在那儿听库尔斯的汇报。

    他麾下士兵们的缴获也有他的一份,计算下来,也算数目不菲,但这个数字显然没办法抹平此战的开销。

    “伤亡怎么样?”

    库尔斯摇头道:“伤亡不大,也就敌人的龙兽冲进营地的第一波,损失了几百人,只是里面有很多都是精锐。”

    洛萨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早有预料。

    最艰难的战场,也唯有精锐才能顶上,把那些才训练没多久的征召老农往最残酷的战场上推的指挥官,不仅没办法减少损失,反而很可能带溃友军。

    这也是塔基丁当时,对扎希尔命努比亚轻骑兵断后时,感到愤怒的原因。

    库尔斯皱着眉道:“大人,要不此战我们多征收一些战利品吧,毕竟您给出的待遇的已经够好了。”

    库尔斯是想提高洛萨跟麾下士兵们对战利品的分成比例。

    “没必要,那点战利品算什么,又不是冲进大马士革或是阿勒颇的宫殿去抢劫?真指望从那些死人身上扒衣服盔甲发财,我也养不起这支军队。”

    亏,当然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