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细阳从小窗外射入,透过层层枝叶落到了房间的木地板上。

    一直睡到了半上午,裴浅才从床上下来,房间里已经亮了一片。

    全身都在疼,脑袋像宿醉起来后一样胀痛,裴浅坐了起来,一抬头,颈子就和落枕了般,哪哪都疼,最难受的是后面。

    要不是后面强烈的疼和腕上的显眼印记提醒着他,他都忘了昨晚的那些破事了。

    裴浅抬手拉开了淡紫色床幔,一眼就看到昨晚被他弄坏的桌椅正完完整整地放在原处,桌上还放着一只白瓷小碗,碗上还飘散着热气,旁边还有一碟糕点,是他做梦梦到的红豆糕。

    这家酒楼里并没有红豆糕,裴浅昨日只简单吃了点桂花糕作为代替。

    暖阳的光辉有部分撒在了桌面上,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温馨了不少,裴浅疼得想杀人的念头也一点点地淡了下去。

    他穿好了衣服下了床,扶着腰去要了些水洗浴。

    梳洗完后,脑袋也清醒了,他坐到了桌边,忍着全身异样的疼,轻捏着勺子舀了一勺桂花粥,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勺子送到嘴前了,裴浅却犹豫了,他又放下了勺子。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好了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周太子的声音随即出现。

    “进来。”裴浅听到他的声音,想起昨晚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弄了他一身的伤,压下去的脾气又升了上来。

    门外的身影停留了片刻,像是踟躇着要不要进来。

    裴浅等得不耐烦,手里的小箭飞了出去,又插在了门框上。

    他都没害什么羞,周太子却先怂了。

    门外的元季年还在犹豫着,看到里面的小箭后,他毫不迟疑地抬脚打算离开。

    裴浅兴许还在气头上,还是等些时间再过来道歉地好。

    脚刚动了一下,门开了。

    元季年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整个人就被拽着衣襟拉了进去。

    裴浅像是见不得人般立马关上了门,将元季年压在门边,一只匕首搭在他脖子上,威胁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你还是周太子,我们什么都没做,知道了吗?”

    元季年一直盯着裴浅的脖间,心里愧意浓重,完全忽视了贴在他脖上的匕首:“知道了,昨晚我们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裴浅总觉得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不对,但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想更正也没法更正。

    元季年低头看着他扶着腰的手,试探性地碰了碰,认认真真道:“我就说你肾不好,你还不信,昨晚我……”

    “我让你停,可你……”想起昨晚被支配的情景,裴浅立马不再说下去了,他心虚地放下了放在腰上的手,面上逞强道,“闭嘴,别和我提昨晚的事,我身子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