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站在窗前冷眼看这一切,千古?痴人说梦。

    别说这场祀礼举办不起,就连那场仗,呵。

    她关上红木雕花窗,将整个京都的莺歌燕舞隔绝于外,平静地接过手炉暖了暖有些许发僵的手掌。

    “消息都递出去了吗?”

    火盆里的热浪把人包围,驱了寒气。

    秋露点头,“递出去了,裘老板跟周氏布行的东家几日前就已派人出去,沿途对周遭卖布的商贩全部散了消息,说京都近来丝绸紧缺,叫大家紧着点卖别太急着出手,免得亏钱。如今这皇令一出,恐怕各家都要等丝绸涨到最高价后才会出手了。”

    “很好,接下来按计划行事,让明辉对外不要再接丝绸单子,就说各家布行供不应求都在涨价,童记暂缓接单高价收丝,只要有货,不论价格多少统统都要。”

    “是。”

    “回吧。”

    两人下了酒楼往家走,秋露经过百货时下车去安排,宋棋架马回童宅。

    而在童记的反方向,人潮涌动的街道口,姜氏布行客来客往。

    姜老八坐在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中,手上端着翡翠茶碗,茶盖轻启,嫩绿的翠芽沉在杯底与之融为一色。

    他轻呷一口,漫不经心地问站在一旁的小厮,“铺子里的丝绸都压下来没有?”

    “回东家,都压着呢,现在外面全抢疯了,自陛下开金口,咱们铺子里来的人几乎都是买丝绸的,不过小的按您吩咐,除了关系好的那几家出了一两匹外,别的都没松口。”

    姜老八咧嘴笑,脸上横肉扬起。

    “很好,那裘氏布行跟周氏布行有什么动作?”

    小厮讥讽:“能有什么动作,还傻乎乎的搁那儿卖丝绸呢,我瞧不少人家都是四五匹四五匹的抱走,估摸着到晚间,他两家就得断货。”

    “哈哈哈,两个蠢材,你派点人去装作买客,把他们店里余下的丝绸全清了。”

    “诶。”

    “另外派人到周边去寻寻,只要有丝绸的都买下来,甭计较多少钱。等到这京里无人有丝,价格水涨船高,那时咱们再出手,还不得挣个满嘴流油,哈哈哈哈。”

    “东家英明!”

    ……

    二月初七,日头西斜,田野间的春草破土而出,迎着日光的方向努力生长。

    泥土铺就的道路上,牛车拖着装有杏树的板车成群结队朝周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