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声泪俱下,挺大个老爷们哭得像个泪人。

    张磊斥责道,“申什么冤申冤,一天天的胡诌八扯!王麻子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哥的事,厂里没追究他的责任就不错了,已经是看在他这么多年辛苦的份儿上,网开一面了!你还装模作样做什么!”

    “张磊!你摸摸良心!那事故怎么能是我哥的责任?!”

    只要一提起事故,王麻子就炸了毛一样。

    义愤填膺地站起身就又要动手。

    凌云峰使了个眼色,肖勤赶忙拉住他。

    “张厂长,我们现在坐下来,静下心,开这个座谈会,就是要敞开心扉说亮话,把这件事捋清楚。你总是故意激将王麻子,不让他说话,这是几个意思啊?”

    凌云峰目光冰冷地盯着张磊,气势十分慑人。

    张磊吓得冷汗直流,心虚地眨眨眼,“我也没激将他啊,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原本木讷地王麻子,这才发现自己被张磊利用了。

    张磊知道他为人冲动、头脑简单,故意激怒他,让他得罪专整组,从而彻底失去申冤的机会。

    “你就是颠倒黑白!污蔑我哥!”

    王麻子啐了张磊一口,然后坐在了专整组对面。

    “领导们,我有冤情要说!”

    章宗全抬手,“这位同志你有什么冤情,请尽管讲,如果查证属实,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

    说完,他斜睨了一眼张磊,张磊神色有些紧张,全无刚才的霸道蛮横。

    凌云峰和章宗全的态度,让王麻子情绪得以缓和。

    他一五一十把事情和盘托出。

    他所说的哥哥,并非他的亲哥,而是他从上班以来,就带他的师傅、大哥刘秉义。

    上个月,刘秉义在一次事故中受了重伤,现在还住在ICU里抢救。

    工友们认为是设备问题,导致刘秉义受伤,而非操作的原因。

    但是事故认定报告,却写着刘秉义操作不当,不仅自己受了重伤,还给机器造成损害,给厂子带来巨大损失。

    碍于刘秉义在厂里工作二十年的缘故,工会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给他垫付了十万块医药费,给了家属两万块慰问金。

    ICU每天开销都近上万元,刘家已经卖光了所有家产,借遍了所有亲戚,厂里还组织了一次工友捐款,可仍是负担不起医药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