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不在其位谋其政。

    另一个是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是史仁对凌云峰和董辉平的看法。

    凌云峰站位高、思路广,但是基层工作经验不足、斗争经验不多,与群众打交道充斥着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并且带着浓厚的理想主义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董辉平学历高、学院派,但能做学术不代表能做好官,眼高手低,对人民群众缺乏感情,遇事明哲保身、自私狭隘,带着精致利己主义的小布尔乔亚之风。

    史仁对董辉平的话表示愤怒与不解。

    凌云峰好不容易劝服夏长贵,你说拦住就拦住?

    你知道京都第一医院一个床位有多难么?

    你这么能干,早干什么了?刚才你怎么没拦着他,之前你怎么没劝服他?

    史仁审视着董辉平,权衡着事情利弊,猜测着他的意图。

    被史仁注视着,董辉平略显紧张。

    “书记,刚才吃饭时,省里有个电话挺着急的,我就出来接了。等我打完电话,才发现夏长贵竟然带人找上这里,赶忙出来阻止,想要给他劝回去。”

    “没想到凌云峰已经把他劝服,还给他送上车,要去京都治病。”

    “书记,治病是行,但是不能去京都啊!这要是去京都,不是等于瞌睡给他递枕头了吗?”

    董辉平一脸焦急,写满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书记,夏长贵是我负责的上访户,能顺利化解他的信访问题,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从我接手信访工作以来,走访他家几十次,电话信息跟他联系更是无数次,我们一直在努力。可他开口闭口就是要一百万,一张贪得无厌的丑恶嘴脸无赖至极。像他这种人,不能给他进京的机会啊!”

    史仁略显犹豫,“他已经承诺不去上访了。进京只是为了给夏小兰看病,他都答应了,小兰的病要是能治好,他就不闹了。”

    “书记,他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他们这种老上访户都是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无赖,尤其这个夏长贵,本身就是村里的混混,不学无术,偷鸡摸狗,他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说不定他现在上车就反悔了,不要点钱,他怎么生活?不让他酗酒赌博,他得难受死。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浪子回头?让他乖乖在家照顾女儿,怎么可能?我们不能把不可控风险交到别人手上!”

    董辉平痛心疾首地说道。

    “说句不中听的,凌云峰不分管信访,夏长贵要是闹起来,上面追责下来,追责又追不到他身上。您是领导责任,杨县长和我都是直接责任,咱们得为他承担风险。马上上面就要召开大型会议了,咱们不能冒这个险。”

    史仁眼皮动了动,反问董辉平,“那你说怎么办?”

    “马上派车拦住他们!然后,把夏小兰送到省里医治,找个地方把夏长贵关起来,直到上面近期大型会议结束,再把他放出来。如果他肯签承诺书,就给他争取一个公益性岗位,给他一份工作,让他晚上打更看门什么的,有份稳定收入。”

    “如果他还是继续闹,就给他按寻衅滋事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