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熵再次拿起那管药膏:“既然不怕我,那就过来涂药,伤口挠成那样,你不嫌疼,我看着都觉得碍眼。”

    兜了一圈,又绕回到原点,迟雪洱也因为这个提醒重新意识到身上那些难看骇人的疹子,痒还是很痒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矫情拒绝,呼一口气,慢吞吞走到床前。

    陆熵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看他还这么磨蹭,又因为近距离看清他脖子上的伤,皱起眉头,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到身边。

    迟雪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陆熵□□。

    他人完全是懵的,双手下意识扶住陆熵的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甚至能摸到下面结实宽厚的肌肉,吓得他立刻把手松开。

    又觉得这个姿势很难为情,咬咬嘴唇,脸颊羞得泛红,想要往后退。

    “别动。”

    因为距离拉近,陆熵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震得他鼓膜微微酥麻,迟雪洱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在眼睑投下一团阴影。

    陆熵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将他宽松的睡衣领口稍稍推到旁边一点,细软白皙的脖颈与半边细腻的肩胛全都露出来。

    可能是离得近了,他又闻到了那阵若有若无的甜香,很明显是从迟雪洱身上散发出来的,他不明白,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身上总是这么香。

    甜得让人呼吸不畅。

    但此刻明显不是想这些事的恰当时机,陆熵拧开药盖,挤出一点乳白色的药膏在手心揉开,刚要把手抬高去碰迟雪洱的脖子,迟雪洱却突然一个后趄。

    陆熵的手顿在半路,仰头注视着他:“又怎么了?”

    迟雪洱看着他深邃高挺的鼻目,有些难以启齿:“我怕疼,你揉得时候轻点。”

    陆熵瞥一眼他虽然状况糟糕,但仍然看得出红疹下温软细腻的皮肤底子,还有自己宽厚粗糙的掌心,声音突然低了些,微微染了一点哑:“我不揉你,只是把药轻轻抹上去。”

    迟雪洱听完明显愣愣,眼睛眨眨,“哦”了声,他只是怕陆熵养尊处优的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巴掌下来真给他弄撅过去,所以才多嘱咐一句,让他轻点揉。

    本来他说出口时感觉也没什么,可是被陆熵这么一重复,却不知怎的好像给这个“揉”字赋予了其他奇怪的意义。

    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粘稠起来。

    迟雪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抿紧唇,偏头把脖子露出来,乖乖配合他。

    陆熵看着眼前这截纤长白皙,曲线柔软的颈子,把手心慢慢贴上去。

    好软,几乎刚放上去时,陆熵就感到自己的手心麻了一瞬。

    “嘶……”消炎药膏里添加了薄荷成分,接触到皮肤上已经破掉的伤口,没有想象中那样痛到不能接受,而且在刺痛时还冰冰凉凉的有种变态的爽感。

    迟雪洱肩膀绷紧,眼睛微闭着,睫毛不停的在颤,他的颈肉也在慢慢变热,皮肤又薄又红,沁出细汗,身上那股甜香味也因为这阵热度变得浓郁起来。

    陆熵看着眼前这一幕,皱紧眉头,继续上药的同时,也感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在他胸口滋生,久久回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