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向老唐,恍惚间,好像他脸上透出些神气,梁健虽然也三十多岁了,但和老唐相比,还算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当时就说:“当然行。有什么不行的!”

    但话是这么说,梁健看着这52度的高度白酒,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梁健以前酒量是还可以,但顶多也就一斤白酒左右,还是48度左右的。何况,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喝酒了。

    “好!”老唐却是听得很开心。爽快地拿出两个小碗。梁健一看,又傻了。这酒店里和白酒,都是用盅子的。这老唐,不按常理出牌,这碗虽然是小碗,但一碗绝对抵得上一啤酒杯了。

    老唐一笑,说:“用碗喝过瘾。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么喝的。而且今天这里也没专门的白酒盅子,将就将就吧。”

    梁健本来到了嘴边的那句‘要不换个小杯子’的话,只好又吞了回去。

    倒满酒后,老唐举起碗就是一饮而尽。梁健也只好跟上。一碗之后,又是一碗。两碗下去,这一斤的酒瓶都空了一小半了。这酒喝的猛,饶是梁健自恃酒量还可以,都觉得有些晕乎乎了。

    倒是老唐,面不改色,淡定地坐在那里,举着筷子,气定神闲地吃着小菜。偶尔,还招呼梁健吃。这敢情,喝下去的不是白酒,是白开水啊!梁健心里腹诽。

    两碗下去后,老唐终于停了下来。没再接着干。要不然,梁健估计自己今天是不能竖着出门了。

    不得不说,老唐的菜味道是真不错。吃了点东西后,梁健终于稍稍缓了过来。这时,老唐说话了:“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喝酒吗?”

    梁健想了下,说:“你有话对我说。”

    老唐抿了一口酒,说:“是的。男人么,喝点酒,好说话。不该说的,该说的,都好说。”

    梁健觉得这话不好接,就没接话。老唐夹了一口菜,嚼了两下,吞下后,说:“你是我老唐的儿子,是我唐家的血脉,认祖归宗是必然的,你觉得呢?”

    梁健想问他为什么以前不来认祖归宗,要一直等到现在。但话才浮现心中,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刚才在书房中看到的那一本照片簿。里面的那一张张他的照片,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多是背影,想来是偷偷拍的。忽然间,他的心就软了。

    他犹豫了几秒后,回答:“我需要时间。”

    老唐对他的回答,似乎很满意。他一笑,说:“我知道,我会给你时间。但你要知道,时间这种东西,向来是不等人的。所以,别太久。”

    梁健接话,举起碗,喝了一大口。入口那种灼热的感觉,犹如一道火线一般,仿佛将他心里的那些烦恼也一起给烧化了。

    梁健从来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俗话说,酒后露真情。也许真的是酒精的作用,梁健在老唐面前,渐渐的放开了拘束。而老唐,却一直无比清醒。仿佛,杯中酒真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这一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老唐问得不多,但梁健却是说了很多。最后,梁健还是醉了。也不知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因为自己想醉,所以醉了。

    这一夜,梁健是在老唐家里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老唐已经做好了早餐,不见了人。他和李园丽带着项瑾霓裳去公园散步了。梁健看着字条,在看看早餐,愣了一会后,笑了笑。因为今天周末,也不用急着去上班,梁健吃得十分悠闲,顺便想一些事情,和老唐有关,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他很认真地将老唐说的去北京这件事,纳入了考虑范围。将去永州放在了一起,衡量着。回北京,对于项瑾来说,无疑是好的。毕竟项瑾的娘家在那里。但是,北京空气环境差,项瑾的身体未必会行。而且,对霓裳的健康,也未必好。

    再说他自己,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北京情况太复杂。梁健认为自己是实干派,但要到北京和一批大佬斗智斗勇,梁健自信心不是很足,而且也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但,自从老唐出现之后,有一种感觉一直缭绕在梁健心头,那就是,他的根在北京,他终究是要回到北京去的。

    这种感觉以前并不强烈,但经过昨夜之后,似乎变得强烈了一些。

    去北京,还是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