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起身就走,拿手机的胖子吴就站起来,想留他。刚起身,就被旁边,刚才出声呛老李的那位给拉住了。

    “行了,你就让他走吧,他在这,我们就别想好好谈事情。”胖子吴看在场的这几人都没有要留老李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只好重新坐了下来,任由老李走了。

    老李这些人,一个月总要在这九号公馆的后花园里聚个一两次,而且其中有两位和这九号公馆的老板关系匪浅,所以这里的服务员对老李这些人都很熟。老李穿过后花园,从后门走进九号公馆的大堂时,立即有服务员看到迎了过来,刚要说话,一抬头见老李脸色不好,忙又退到了一边,远远地落后了一段距离,跟着他出了门,看着他上了车,才回到大堂内,迎面碰到几个服务员,就凑到一起,低声八卦:“这姓李的,今天好像又和他们吵起来了,我看他刚才走的时候,脸沉得跟掉下来一样,估计又是气得不轻。”

    “这李老板,也是个奇葩,怎么每次都好像就他一个人和他们吵起来!”有人说道。

    “谁知道。不过,我最近听说,这李老板,那方面有些特殊癖好,所以其他几个人都不太瞧得起他,加上他脾气又不太好,所以,才总是吵架!”刚才送老李出去的服务员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却在眼里漫出藏不住的兴奋,悄悄说道。

    这下,其余几人都起了兴趣,眼睛盯着他,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特殊癖好?你这哪里听来的?靠不靠谱?”

    “应该不是假的,上次,不是那个最胖的吴老板和另外那个镶金牙的一起来这里定了那个9999包厢,我进去换水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了那么一句。据说,那个老李喜欢玩嫩的,而且还特别重口味,每次被他玩过的小姑娘,都半死不活的,要养上一两个月才能好!”

    “不是吧!”其余几人都惊讶得瞪大眼睛张大了嘴,这时,后面有个别着经理铭牌的人走了过来,看到几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谁的八卦,立即就喝斥道:“都干嘛呢?没事做了?”

    听到声音的几人,立即就散了。

    后花园中的几人,走了个老李,气氛更融洽闲适了一点。在他们喝着茶,聊着天,算计着某些人的时候,某些人正坐在办公室中,因为计划碰到阻碍而想法子。

    去跟电力局沟通过后的广豫元回来告诉梁健,电力局拒绝了这个要求,理由是,没有正当理由,不能直接停掉那几个矿区的电。

    这是赤裸裸地在挑战梁健的权威。

    梁健做市委书记也有好几年了,从永州到太和,从生涩到如今的略有心得,他自觉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做的,虽然算不上是最没有官架子,但应该也还算是平易近人,不以位压人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容忍有人这样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地不将他放在眼里,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这种明显因为阵营而出现的行为。

    广豫元看着梁健脸色阴沉,心里忽然起了些要试一试梁健的念头。

    在官场,调动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要是寻常时候,广豫元也不会像这一次这样有很大的抵触心理。今时不同往日,他家里情况特殊,徐部长最清楚情况,却还是将他推到了这里。事已至此,他也不怪徐部长,他清楚,徐部长为什么会这样做。可以说,这一次,徐部长也是孤注一掷。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心里就是毫无怨言的。西陵省的这场局,他看了几年了。这场局在刁一民还没来的时候,就开始在酝酿。刁一民的到来是第一次催化,而梁健是第二次催化。这一次生态转型的文件下来是第三次催化。但关键,还是在梁健,梁健对太和市转型的执着让这场局终于从酝酿走到了成熟,然后开始活动。

    所以,梁健才是导致他背井离乡地从省里被调到这个敏感的地方,置身这场尔虞我诈的风云当中的最根本原因。他不怪梁健,但如果梁健没个三分三,又凭什么让他服气,甘愿抛下家里的一切,忠诚地为其卖命!

    众人眼中广豫元的沉稳,并不代表他老实。只不过是,那几年,他与徐部长一样,一直在韬光养晦,隐藏锋芒。而如今,也该到了剑锋出鞘的时刻了!

    想着,广豫元就对梁健说道:“梁书记,有些话,我说了,你听了可能会不太开心。”

    梁健看向他,道:“没事,你说吧。”

    广豫元走过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梁健,目光不让分毫:“这两天这么看下来,我觉得梁书记你这次对这些煤企下手快了点。太和市要改革,并不一定要先对煤企下手,可以先从其他方面下手。”

    梁健看着广豫元,他脸上神情镇静,看不出什么,但那双盯着自己分毫不让地眼睛里,却有些跃跃欲试地兴奋情绪在跳跃。梁健眯了眯眼睛,放松身体,靠进椅子里,淡淡问他:“那依你看,我应该先从什么方面下手?”

    广豫元道:“应该先从人下手!只有有了自己的班底,才能够事半功倍。梁书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梁健看着他,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广豫元也不急不躁,和梁健一样,同样靠在椅子里,眼底里那股子跃跃欲试的兴奋色彩却是更浓了一些。